“行嘞,回見。”
麻利地付了五毛錢,把麻花往車籃子一放,陳凡蹬上腳踏車,沒一會兒就到家了。父親上班去了,家裡就剩母親和么妹兒陳意。
陳意才五歲。
關月梅生了大女兒和陳凡後,就沒打算再要孩子了,響應政策去上了環,誰知道節育環不靠譜,又意外懷上了。
所以給丫頭取名陳意,紀念這次意外的驚喜。
陳凡進了門,逮著么妹兒就是一頓摸頭殺,把小丫頭的辮子全給弄散了,么妹兒眼眶一紅,張嘴就要哭。
一根麻花堵住了小嘴,香香的,甜甜的,小丫頭愣了一下,臉上頓時雨轉晴,美美地啃了起來。
“小吃貨!”
把剩下的麻花全部塞進么妹兒懷裡,小丫頭咧著嘴剛要笑,一隻大手又伸了過來,把麻花給收走了。
么妹兒嘴巴一張,又要哭,關月梅哼了一聲,“你要敢哭出聲,手上這一根也給你收了。”
么妹兒愣了下,果斷不哭了。
“你是變臉大師啊!”
陳凡把么妹兒抱起來,粉嘟嘟的小人兒,怎麼看怎麼可愛,就是太能變臉了,能在哭笑之間來回切換。
“買這玩意幹啥,上火著呢。”
關月梅嗔怪地白了兒子一眼,把麻花放到吊在房梁的菜籃子裡。
“偶爾吃點又沒事。”
陳凡寵溺地親了妹子一口,上輩子自己插著尿管躺在病床上,親兒子都沒來看幾次,全靠么妹兒和大外甥女照顧呢。
端屎倒尿,一樣沒落下。
自己死前立了一份遺囑,家產全給么妹兒和大外甥女了。
把么妹兒放下,陳凡把書放到桌上,“媽,跟你說個事兒,我打算再讀半年,再參加一次高考。”
“你有把握?”
關月梅愣了下,現在工作不好找,高考也是一條出路。
大學畢業出來就是幹部編,比去工廠強多了。
“去年差幾分就過線了,哪會兒在林場幹活,沒多少時間複習,要是能好好複習,應該是可以的。”
從七七年恢復高考開始,到七八、七九一共三年,陳凡是一次都沒落下,就指著考上大學回城呢。
七九年是考得最好的一次,離過線就差了八分。
“你自己有信心就好,晚上跟你爸說一聲,接下來就在家裡好好複習,距離高考也就四個多月了。”
“謝謝媽,那我回屋看書了。”
陳凡拎著書回自己的耳房,把書桌整理了出來,又把以前上學時的鋼筆、墨水找出來,琢磨著寫點東西,先掙些錢。
生活要錢、調理身體要錢、截胡張建軍的機緣要錢……
好在掙錢跟高考不衝突!
這年頭寫書還是挺掙錢的,別看稿費不多,千字就幾塊錢,但萬字就是幾十,十萬字就是幾百。
很多雙職工家庭一年到頭也攢不下來幾百塊錢呢。
要說這年頭掙錢最容易的文學型別,肯定是傷痕文學,大量的知青回城,描寫下鄉插隊痛苦經歷的書,最能引起他們的共鳴。
不過陳凡沒打算寫傷痕文學,這玩意個人情緒太強了,對苦難和創傷的極端誇大,有些無病呻吟的意思。
跟後世那些恰爛錢的綜藝節目也沒多大區別。
不搞傷痕文學,哪寫點兒啥呢?陳凡掏出香菸點了起來,這習慣還是下鄉才養成的,尤其是冬天下雪時,漫漫長夜,不點上幾根,總覺得熬不過去。
“知青、下鄉……有了!”
陳凡彈了一下菸灰,拿起筆刷刷寫了起來,寫知青、寫下鄉,也不一定要寫傷痕文學嘛,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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