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真的很忙。
宋銜霜一忙起來,完全忘了時間。
送走又一位病患,她對外道:“下一位。”
腳步聲傳來,宋銜霜抬眸看去,“哪裡不舒……”她猛然起身,一下變得侷促,“大師兄。”
“做得不錯。”謝忘憂讚道,這一上午宋銜霜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裡。
他轉身往外走,“跟我來。”
宋銜霜深吸一口氣,跟上前去,一直被帶到她從前的休息室。謝忘憂道:“裡面的一切都沒人動。”
謝忘憂繼續往前,是他的休息室。
室內已經擺好了簡單的飯菜,熱氣騰騰,他道:“有什麼話,吃完再說。”
飯菜都還是六年前熟悉的味道,但宋銜霜卻食不知味。
她今日來只想寄一封信,卻沒想到大師兄竟剛好在。從前大師兄是最喜歡四處遊歷,探尋疑難雜症。
許久,宋銜霜放下碗筷,低聲問:“大師兄,師父他……還好嗎?”
因為當年的選擇,她這些年都選擇了逃避和退縮,刻意的迴避百草堂與神醫谷,師兄師父們的訊息。
謝忘憂溫和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小師妹放心,師父一切都好。”
“也沒將你逐出師門。”
宋銜霜輕咬下唇,“大師兄,這些年我……”
“小師妹。”謝忘憂見宋銜霜語氣猶豫,面有難色,打斷她的話,道:“不想說可以不說,從前的事都不要緊。”
“重要的是……歡迎回來,小師妹。”
大師兄此言一出,宋銜霜頓覺眼眶發熱。
她微垂下眼,遮掩狼狽與失態。
沒有發現此刻謝忘憂看著她的全是心疼的眼神。
從前的小師妹率性恣意,似明媚的小太陽一般,讓人感受到源源不絕的溫暖與希望。
可現在……
她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苦?
謝忘憂的態度給了宋銜霜極大的安全感。
她很快重新寫了一封信,問候師父。
然後與謝忘憂商討了安安的情況。
當然,出於對安安的保護,她並沒有說出安安的身份。謝忘憂自然理解,對安安的病症也很感興趣,提出了不少建議和見解。
在這樣的商討中,原本還有幾分不自然的宋銜霜迅速適應,有了從前的模樣。
宋銜霜自然也因為謝忘憂的話而有了更多的想法。
聊完此事,她才問:“大師兄是剛好在京中嗎?”
“……嗯。”謝忘憂溫和點頭,“很巧。”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在京中。若是小師妹需要,我隨時待命。”
宋銜霜離開百草堂時,整個人都變得輕鬆。
謝忘憂親自送宋銜霜從後門上了馬車,馬車晃晃悠悠的駛離小巷子。
宋銜霜還在琢磨今日與謝忘憂的商討,撩起車簾一角往外看的鶯時忽然出聲,“小姐,是侯府的馬車。”
宋銜霜看去。
侯府的馬車正停在百草堂大門,一道桃粉色的身影被侍女扶著下了馬車。
昭和公主。
她來百草堂做什麼?
昭和公主被人迎著進了百草堂,很快消失在宋銜霜的視線中。
宋銜霜並未多想,回到長信侯府之後便認真調整給安安的治療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