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忙吧。”宋銜霜笑了,“若是昭和公主出了什麼事,你擔不起責。”
昭和公主與長信侯感天動地的愛情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她當眾的自願和離更將此事推上高潮。
如今京城無數人都盯著他們。
陸翊珩承擔不起這後果。
“霜霜。”
陸翊珩看著她,道:“再給我點時間。”
說完,他轉身離開。
“小姐。”鶯時被嚇得不輕,“侯爺他怎麼突然出現?門房那邊也沒提醒。”
宋銜霜搖頭,“他會武,翻牆進來,輕而易舉。”
只是她沒想到,陸翊珩會這麼做。
不過鶯時的話也提醒了她,這個別院如今的防衛等於沒有防衛,誰想來都能來。
她也是需要做些防備。
陸翊珩自以為來別院的事沒人知曉,卻不知好幾處都有人在關注。
兩道人影就站在別院外不遠處的巷子裡,燈光晦暗,站在前方的身影正是燕王裴燼。
“她正在調查五年前的事,告訴她。”
裴燼一聲令下,而後轉身,消失在巷子裡。
次日,宋銜霜去了一趟王祭酒家,如今距離她給永王妃開藥已經將近一月。
她既是看望明棠,也是為永王妃複查。
永王妃看望妹妹,合情合理。
李明棠經過一些時日的休養,如今再沒有從前的虛弱,已經容光煥發。
宋銜霜先為她診脈,“明棠,你的身體恢復得很好,不過畢竟生孩子大傷了元氣,還是需要注意。”
“好。”李明棠點頭,“多虧了霜霜你。”
她從孕期遇到宋銜霜開始,便一直都是宋銜霜在為她調理身體。
宋銜霜笑,“也是明棠你謹遵醫囑,否則再多說也沒用。”
比如陸老夫人和陸璟。
她費盡心血,竭力調養他們的身體,但只要揹著她,他們便任性妄為。
“王妃。”
宋銜霜看向永王妃,“瞧王妃的氣色,已是比月前好了不少。”
一個月前,永王妃的膚色偏黃,如今卻是白裡透紅。
永王妃伸出手,放在桌上,道:“王爺也這樣說。”
宋銜霜的手搭在永王妃的手腕上,永王妃變得安靜。
片刻後,宋銜霜收回手,道:“王妃身體裡殘存的毒性已經清除得差不多,我今日為王妃換個助孕的方子。”
宋銜霜解釋,“是治療宮寒的方子,因而有助孕的效果。”
她表情嚴肅,說得正經,倒是永王妃與李明棠都紅了臉頰。
“好。”永王妃點頭應下,然後道:“對了,關於你願意自請和離,成全昭和公主與長信侯之事,皇后娘娘已有所耳聞。”
宋銜霜微怔,道:“多謝王妃。”
“不必謝我。”永王妃道:“該謝你自己,這是你自己爭來的。”
這原本就是一場交易。
宋銜霜給永王妃開了新方子,這才離開了王家,她去了百草堂。
剛到,謝忘憂便立刻過來,“小師妹,尋到了。”
宋銜霜一怔,迅速反應過來,“當真?!”
宋銜霜跟在謝忘憂身後,匆匆進了休息室,在裡面才好說話。
“還是你給的地址。”謝忘憂道:“六年前,城東的李大夫曾去過其中一個宅子看過診。”
“據他所言,那宅子裡有個孕婦,養尊處優,他每次去,那孕婦臉上都帶著斗笠。”
“且他收到一大筆封口費,並未將此事記錄在冊。”
宋銜霜詫異,“那師兄怎知此事?”
“他的長子中毒,是我救了他,他得知我在查這些,這才來相告。”謝忘憂解釋。
謝忘憂將冊子遞給宋銜霜。
這冊子正是宋銜霜從前寫的,只在其中一個地址上圈了紅。
宋銜霜看到這個地址,微微愣住。
她好像……知道是誰了。
六年前,她懷著身孕,還時常按照陸老夫人和陸翊珩的要求,往這個宅子裡送各種東西。
因為,陸家的大小姐陸時寧彼時正在這個院子裡為母祈福。
“小師妹?”
宋銜霜收回思緒,“此事辛苦大師兄,但不必再查了。”
“我知道是誰了。”
外甥肖舅,陸璟與陸翊珩相似,很合理。
宋銜霜轉身就走,準備去找陸翊珩詢問此事,如今不同先前,她手裡已經有了把柄,不懼直接攤牌。
她要找到她的孩子。
宋銜霜沒去長信侯府,而是往長信侯府遞了信,約見陸翊珩。
樊樓。
宋銜霜在等他。
但包廂的門被開啟,進來的人卻不是陸翊珩,嬌俏的聲音響起,“宋小姐,阿珩哥哥忙,沒空過來,讓我替他跑一趟。”
“宋小姐你有什麼話就跟我說吧,與我說也是一樣的。”
許昭昭很明顯地是在宣誓主權。
宋銜霜沉默片刻,道:“那我等陸翊珩有空再說。”
此事事關重大,宋銜霜不會輕易與外人言。
她這麼說,許昭昭頓時沉了臉,“宋小姐,阿珩哥哥近來怕是沒有空閒時間。”
“宋小姐,當初話是你自己說的,現在又何必來糾纏不休?”
“昭和公主。”宋銜霜道:“我與陸翊珩現下還未和離。”
“若公主著急,不如催催他。”
許昭昭冷笑道:“宋銜霜,你我都是女人,你的那些小心思我都知道,在我面前你就別裝了吧?”
“要不是你死纏著不放,阿珩哥哥怎會還沒與你和離?”
宋銜霜揚眉,“陸翊珩是這麼與公主說的?”
陸翊珩還真是……一個字的真心話都沒有。
宋銜霜道:“看來,陸翊珩對公主也不是那麼真心。”
“你胡說。”許昭昭立刻反駁宋銜霜,“你以為阿珩哥哥為什麼娶你?不過是因為你有幾分像我,不過是為了折辱你。”
“這些年阿珩都不曾碰過你吧?宋銜霜,同為女人,我真可憐你。”
若是從前,宋銜霜定要為許昭昭的這些話黯然神傷。
但如今,這些話已經觸動不了她分毫。
她只是看著許昭昭道:“我一直以為替身什麼的,羞辱不僅僅是我,看來公主並不這麼認為。”
許昭昭盯著宋銜霜的眼睛道:“宋小姐不必挑撥離間,阿珩哥哥他只是太在意我,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