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都給我停手!”副局長大喊一聲。
幾個穿制服的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副局長迫不及待地質問,“是誰讓你們來查封的?”
“我根本就沒有接到上報,也沒有批示查封,你們為什麼越權查封?”
“是誰給你們的這個權利?!”
任春軍早在人群的後方看見了自己的老領導。
桑副省長這會不好開口。
他皺著眉頭給了任春軍一個眼神。
‘你們跑這來幹什麼?趕緊道歉,趕緊撤!’
看著老領導緊皺的眉頭。
任春軍覺得,這夥人裡,肯定有跟我老領導政見不合的人。
領導這是讓我不要怕,趕緊上。
任春軍小幅度地點點頭。
收到了!
不就是個副局長嗎,怕他做什麼?
我身後可是有副省長的!
我得開口,將他們一軍。
任春軍自信又堅定地面對眾人開口道:“這家店走資本主義路子,這可是重罪!”
“我們就想著先及時查封了,後續再上報給領導。”
“局裡不是一直鼓勵靈活執法嗎?我們這也是響應局裡的政策安排。”
看著京裡大領導越來越黑的臉色,副局長都快要被他們氣吐血了。
“局裡那麼多政策你們不學,就學了點這個?”
“局裡最近發過多少檔案,讓支援鼓勵民營經濟發展,深化市場經濟改革,你們怎麼都沒學會?”
“這麼重要的政策你們都領會不了,我看你們也不用在工商部門幹了!”
“還走資本主義路子,我看你們乾脆把制服一脫,走人算了!”
這是要開除人呀!
幾個跟任春軍一起來的面面相覷。
任春軍背後有靠山,他們背後可沒有。
這會要是再不把靠山端出來,這份工作怕是就要丟了。
有個人當即開口,“副局長,你有所不知呀,我們這次來查封,是有上頭領導批示的。”
說著他用手指,指了指了天花板。
又衝副局長擠眉弄眼一番。
有人安排他們來?
這口鍋看來是能甩出去了。
副局長肅起面孔,“那你說說,是誰讓你們來查封的?”
那人老實回答,“桑副省長呀!”
他們都是底層的小科員,根本就沒見過副省長這麼大的領導。
所以不知道,他們口中的桑副省長,就站在隊伍的尾巴上。
乾脆當著面把人端了出來。
副局長猶疑了一下,“你確定?”
“我警告你,不要隨便攀咬領導!”
幾個科員見他不信,乾脆抱團在了一起。
“確定呀!是任科長親口說的。”
“桑副省長是任科長的老領導。要不是他批示的,我們怎麼可能私自來查封,就是給我們一百個膽子,都不敢這麼幹。”
“要不是領導批示,我們幹這事做什麼,吃力不討好的。”
見任春軍也沒有反駁,副局長轉過頭,看向人群后面。
桑副省長一臉的慍怒。
他只好又轉回來,“任春軍,你來說,有沒有這件事?”
任春軍沒想到這件事直接被人當面倒了出來。
現在他隱隱感覺,這件事情出了岔子,可有想不通,這岔子出在哪裡了?
他要是認了。
把自己和老領導綁在一起,事情說不定還有一絲轉還的機會。
他要是不認。
那他就是假借領導名義無故查封店鋪,還動手搶劫財物,破壞群眾財產。
任春軍冷汗都下來了。
這怕是不僅僅是帽子保不住,還有可能要去蹲局子。
他硬著頭皮對上桑副省長的眼神,艱難開口,“是老領導親自批示的。”
桑副省長這下可坐不住了,他跨前一步,厲聲質問,“任春軍,你說話要講究證據。”
“我什麼時候批示過‘家鄉菜’走資本主義路子,讓工商來查封的?!”
任春軍也懵了,老領導沒說過?
那是怎麼回事?
“證據?”他不由自主的往回想,“有證據。”
“是桑初柔親自來的,工商局出入都有門衛記錄,可以去查記錄表。”
“要不是她來跟我說,讓我狠狠查一查‘家鄉菜’,我怎麼會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也知道是徹底完蛋了。
京裡的大領導,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桑副省長。
“老桑?”
桑副省長眼前一陣陣發黑。
沒想到,最後這口鍋竟然是扣在了他身上。
領導們都跟人精一樣。
這點小伎倆,小把戲他們只是簡單地梳理一下,就能理出前因後果來。
怕不是老桑家的閨女,因為個人恩怨,搞了這麼一出事。
大領導嘆了口氣,“這事是怎麼回事,必須嚴查!”
“我們日以繼夜地奔忙,好不容易扶出了幾棵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