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陣陣的耳鳴,周圍好像全是肆意的嘲笑聲。
胳膊被人拽了拽,才回過神。
郝雅潔狀似擔憂地看著他,眼底深處卻有著病態的幽深。
這人她既然用手錶換來了,當然會看牢,誰也別想搶走。
她露出一個難以描述的笑容,對孟子平說,“沒事的,子平,反正我們已經訂婚了,以後咱倆安心過日子就好。”
不管是孟子平不要林萋萋了,還是林萋萋不要孟子平了。
過了今天,她都能將孟子平牢牢地攥在自己手心裡。
“這小孟,可真是個白眼狼。”
“老郝家的閨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什麼鍋配什麼蓋。”
“你們說,那個小簡真是外賓嗎?還是萋萋物件?”
“不是物件能給萋萋送那些個好東西?那麥乳精,要麼排隊,要麼高價買,買一瓶的錢夠我家吃一個月了。”
“就是呀,還有那個大白兔奶糖,過年的時候才捨得買一點,我家孩子特別愛吃,糖紙都捨不得扔。”
“她林萋萋憑什麼能談上這樣的物件?”
“人家長得俊,心腸又好,怎麼談不上,用你瞎操心。”
看熱鬧的街坊們三三兩兩散了。
張嬸本來是打算讓林萋萋做幾道菜答謝一下簡玉書的。
但鬧了這麼一場,大家都沒了這個心思。
“今天,真的謝謝你了。”林萋萋拿著自己的手帕誠懇道謝。
口頭感謝到底蒼白,但她又確實拿不出什麼好東西。
家裡現在連燒熱水的蜂窩煤都是從張嬸家借的。
簡玉書倒是沒說什麼,微微頷首表示收到了。
總歸以後應該沒有交集了。
這場熱鬧很快就會被新的熱鬧所取代。
今天看熱鬧的人沒準過兩天就忘了。
之後林萋萋和簡玉書,依舊是不同路的陌生人。
眼見天色暗了,家家戶戶都飄出了炊煙。
食物的味道交雜在一起,讓簡玉書有些不適。
胃裡輕微地開始翻攪,他得儘快走了。
簡玉書不顧張嬸的挽留,跟林萋萋點了頭算是招呼過了,就打算離開。
出院子前,他腳步停了一下,從自己的袋子裡抓出一把奶糖,放在院中的小石桌上。
“聽說吃甜的能改善情緒,這些給你。”
說完他沒等林萋萋推拒,就大步走了。
他人高腿長,眼見著追不上,林萋萋也就乾脆放棄了。
這又欠下一個人情。
她嘆了口氣。
蝨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
等找個機會一起還吧。
林萋萋想跟張嬸把奶糖分分,結果張嬸就拿了一個,還埋汰自家人,“我嘗一個就行,你叔牙不好,別再給粘掉了。”
“快去看看你媽媽吧。”
姜雲苓躺在床上,臉衝著牆壁,整個人都快貼到牆裡去了,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林萋萋走過去輕輕問了句,“晚上想吃點什麼?”
要是往常,姜雲苓會讓林萋萋把她扶起來。
她雖沒有要求,但女兒說什麼,她都會仔細聽。
她受傷後,林萋萋要照顧她要照顧整個家,非常忙碌。
一天之中難得能有幾次交流的機會,她很珍惜。
但今天姜雲苓卻沒動,一直面對牆壁躺著。
林萋萋等了半晌,也不見她回應,就湊得更近了點,又問了一遍,“晚上想吃點什麼?”
這次床上的人輕輕動了一下,小聲地說了一句,“萋萋,你能叫我一聲媽嗎?”
姜雲苓頭埋在被子裡,說得含含糊糊。
林萋萋沒聽清楚,“什麼?”
但姜雲苓沒再重複,只是讓林萋萋扶她坐起來,理了理頭髮,衝女兒笑了一下。
“閨女,媽想喝點糖水,甜一點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