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她小聲的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一定當她是自己媽媽一樣,好好對她。”
“這一次,我把她留住了。”
醫院這會已經下班了,只剩下急診室還開著,患者不多。
值班的是個挺年輕的男醫生,聽說傷口是被農藥瓶的玻璃片子劃傷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他不僅給林萋萋做了外傷消毒,縫了幾針,為了保險起見,還要吊一些藥水。
打吊針的屋子裡,只有一張窄小的單人病床,剩餘都是椅子。
林萋萋被張叔扶進去的時候,那張床上已經有人了。
看不見臉,只看出是個個子挺高的男人,人比床還長出一截子,腳放在床外面。
她選了窗戶下面椅子坐下,為了轉移注意力,腦子裡規劃著將來的事情。
回家之後,她要趁著今晚的事情,再勸一次姜雲苓,讓她和林爭先離婚。
等她們和林家切割了,她就兩條腿走路。
一邊嘗試從林爭先手裡把姜雲苓的賠償款弄回來,一邊看看貸款這條路可不可行。
總之無論如何,要先去把攤子擺起來。
如果真的能掙到錢,她想帶著姜雲苓去京裡的大醫院再看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復健方式。
“咳,咳,咳。”
單人床上的患者忽然咳了起來。
他聲音有點沙啞,喃喃的說了一句,“水,有沒有水?”
這聲音聽著好像有點耳熟。
見那人自己不能動,林萋萋就搖了搖她吊瓶架上的鈴鐺。
男醫生很快出現,看向林萋萋,“有事?”
林萋萋指向床上的人,“他想喝水。”
男醫生沒去倒水,反倒拍了那人幾下,“醒了就起來。”
聽醫生的口氣,兩人似乎認識。
“你不能再喝水了,胃酸過多,越喝越難受。”
“我這有下午從食堂打的湯麵片,給你熱熱,得吃點東西才行。”
“那些巧克力,奶糖,不行,得吃飯,你知道嗎?”
床上的男人懨懨的坐起來,“不想吃,想吐。”
林萋萋眼睛睜大了。
這人,居然是簡玉書。
“玉書,你的厭食症越來越嚴重了,”男醫生憂心忡忡的看著他,“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會危及生命的。”
“我建議你立刻停止工作,專門進行治療。”
“你總不能一輩子靠零嘴活著。”
他倆聊得旁若無人,但林萋萋覺得一直聽別人的隱私,好像不太好。
“咳咳。”她出聲提醒,這裡還有個人。
醫生和簡玉書果然沒有再深入聊下去。
“你還有兩瓶藥得打,得在這過夜了。”男醫生給簡玉書重新紮上針,“想吃什麼?明早我叫瑞峰來送飯。”
“不用,我真的吃不下。”簡玉書還想掙扎一下。
“吃不下也得吃,想吐就硬忍著吃。”
“要是再吃不下,我以後就給你插鼻飼管。”
男醫生白了簡玉書一眼,又看向林萋萋,“你吊瓶打完就可以走了,別碰水,藥可以在衛生所換,7天后過來拆線。”
說完,臭著一張臉走了。
屋子裡,只剩下簡玉書和林萋萋。
兩人沉默著,時不時互相打量一下。
似乎都在尋找一個開口的機會。
可偏偏又同時開了口。
“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