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的錢還沒有到手,林萋萋暫時買不了飯盒,但她想先去踩踩點,看看目標客戶的購買力。
簡玉書對燒餅的反饋給了林萋萋很大的信心。
這玩意不用保溫,也不用裝在飯盒裡,只要拿油紙一包,冷熱都能吃。
所以她先用餘下的那點生活費,從張嬸親戚那裡買了點麵粉,芝麻,白糖,梅乾菜,榨菜和大肉。
並且把複習功課的時間集中到了下午和晚上。
早上的時間用來打燒餅,中午則試著出去,跑一跑賣一賣。
對於她想擺攤這件事,姜雲苓是無腦支援的。
現在只要林萋萋能開心,不是去做壞事她什麼都支援。
張嬸和張叔卻分成了兩派。
張叔有點想不通,“一個女娃娃家,還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不接小姜的班進棉紡廠。”
“在棉紡廠當個廠花,那將來還愁物件的事?”
“弄個這樣的小攤子,風裡來雨裡去的,很辛苦的。”
“再說了,外面人多嘴雜,總是不好聽呀。”
張嬸拿白眼翻一翻他,“萋萋,別聽你叔的。”
“他個老古板,一點形式都看不清。”
“在廠子裡接班有什麼好的呀?”
“海霞是跑特區的,她說現在特區的人們,都下海做買賣。”
“而且萋萋還要考大學,進什麼廠子?”
林萋萋把剛出鍋的燒餅給他們倆一人塞一個,“叔,嬸,快嚐嚐,今天的燒餅味道調得怎麼樣?”
兩口子立刻忘了之前的爭論,‘呼哈呼哈’地開始吃燒餅。
嗯,看他倆的樣子,林萋萋覺得這鍋餅子味道是穩了。
她託張嬸的親戚弄了一個乾淨的大紙箱子,墊上襯布和油紙,把燒餅一層層碼好。
每層放三排,剛好分別是三個口味。
再給布包裡揣上裁好的油紙和細麻繩,背上兩個馬紮和自己的65式水壺,趕在中午前出發了。
她去的是離家裡比較近的一個工地,這裡聽說是要蓋一個大型的自貿市場。
箱子放在支起來的馬紮上,林萋萋喝了兩口水,克服了一下自己的心理障礙,開始吆喝。
“芝麻燒餅,剛出爐的芝麻燒餅。又酥又香的芝麻燒餅。”
人多的地方就有買賣。
這裡支攤子的人,自然不會只有林萋萋一個,旁邊不遠處就有個賣米糕的大姐。
林萋萋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慢慢地她就發現了問題。
她不吆喝,米糕大姐也不吱聲。
她一吆喝,米糕大姐立刻接上,聲音比她還要脆生。
好不容易吆喝來一個問價的顧客,“小姑娘,你這燒餅怎麼賣的?”
林萋萋笑容拉滿,“素餡有兩種,一種甜的,一種鹹的,都是6分錢一個。”
“甜的是糖的,鹹的是梅乾菜的。”
“葷餡一種,榨菜肉丁的,8分錢一個。”
客人還沒回話,旁邊的米糕大姐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哦呦,小姑娘,食堂的大饅頭才賣3分錢一個,你這薄薄的一張餅子,就要賣8分錢呀。”
“買不得,買不得呦。”
客人大概也覺得價格有些高,沒在繼續詢問,轉身走了。
她路過米糕攤位的時候,大姐熱情地招呼,“米糕,香香甜甜的米糕,要不要來一塊啦?”
客人擺擺手,甚至沒有停留就走掉了。
燒餅這東西在南方的江城尚算新奇,可米糕就很常見了,家家戶戶都會做,完全沒必要買來吃。
後面又有幾個客人來燒餅攤詢問,林萋萋每次都能聽見米糕大姐在旁邊陰陽怪氣的嘲諷。
米糕攤擺的時間長了,到底是有些回頭客的。
林萋萋待了快半個小時,一個燒餅都沒賣出去,米糕那邊倒是賣了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