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瑞峰正打算把保溫桶蓋起來,退給小護士。
旁邊忽然傳來一句,“給我盛一碗粥。”
他說什麼?
薛瑞峰甚至以為自己幻聽了。
簡玉書不吃他帶來的雞湯餛飩,要喝這個破爛野菜粥?
還有沒有天理了!
粥水熬得粘稠,一看就花了不少時間。
奶黃色的蛋餅絲和嫩綠的野菜丁交織在煮得開花的大米里。
單單是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渾身都暖絨絨的。
一勺子粥水舀起來,掛著勺子,很絲滑地就淌到了碗裡,讓人忍不住猜想,它會不會也這麼絲滑的就能從食道滑進胃袋裡。
薛瑞峰暗自吞了兩下口水,罵自己沒出息。
怎麼還對著一碗不知道哪裡來的野菜粥真香了。
他將粥碗遞給簡玉書,又去開啟油紙包,心說這芝麻燒餅總很普通吧。
難道也能勾起簡玉書的食慾?
餅子是長條狀,掰開的時候,發出‘咔’的一聲脆響。
就連攪粥降溫的簡玉書都看了過來。
燒餅還是熱的,酥得不得了。
裡面的糖漿要化不化,亮晶晶地掛在麵皮的斷口上,薛瑞峰這次是真的沒忍住。
一口咬了上去。
唔,好吃。
“我的燒餅呢?”攪著粥的簡玉書見薛瑞峰只顧自己吃,忍不住開口詢問。
薛瑞峰一邊嚼著燒餅,一邊遞給他一個。
然後快速地給自己也盛了一碗野菜粥。
簡玉書厭食這毛病是小時候落下的,時好時壞。
輕的時候,多少能吃點東西,要是發作起來,就跟最近一樣,只能靠糖續命。
所以他吃起飯來很慢,稍微吃急一點就要胃痛。
他在小桌板上慢條斯理地一勺子粥,一小口燒餅,吃得優雅。
這邊薛瑞峰卻像是豬拱食,唏哩呼嚕迅速幹完了自己碗裡的粥。
真不錯呀!
簡玉書那個貓叼食,一碗粥一個餅已經是頂天的飯量了。
眼見保溫桶裡還有點底子,要不他全給颳了吧,別浪費了。
薛瑞山早上查完房,交完班,準備回辦公室看看就下班。
一推門就見簡玉書把個空碗遞給薛瑞峰,“再給我盛點。”
不得了。
他居然主動要吃的了!
薛瑞山正準備表揚弟弟,這次的伙食安排得不錯。
就見薛瑞峰把臉從碗裡抬起來,嘴裡還塞著半塊燒餅,“啊,你還要呀?”
“我想著你肯定吃不了,不能糟蹋糧食,我就……都吃完了。”
薛瑞山:???
他的手根本不需要經過大腦的指令,就直接扇在了薛瑞峰的後腦勺上。
“讓你照顧病人,你光顧著自己吃了,嗯?”
“餓死鬼投胎嗎,跟厭食症病人搶吃的?我們老薛家怎麼生出個你這麼個沒出息的玩意。”
能讓簡玉書吃完了還想吃,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薛瑞山特地找來了那個送飯的小護士詢問這粥是誰送來的。
小護士只說是一個臉長得很兇的中年男人。
薛瑞山一下就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個腿被劃傷的女患者。
送她來看病的,就是一位臉長得很兇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