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裡有個不情之請,想請你聯絡一下那位畫圖紙的同志。”
“我們想把圖紙買下來,先生產一批不鏽鋼餐車,銷到特區和滬市去。”
張叔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這餐車要是能批次生產,那不就是搶林萋萋的生意。
說是銷到特區和滬市,但實際銷到哪裡,誰又能保證呢?
江城有人要買,難道廠裡會不賣嗎?
張叔臉上有點掛相,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不願意再動了。
郭廠長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開口勸他,“老張,我知道你擔心有人搶林同志的生意。”
“但是,餐車就那麼大,全江城的飯也不能讓她一個人賣完了。”
“那麼多人,她也做不過來不是?”
“我們生產餐車,不會對她有太大的衝擊,她還能得一筆錢,兩邊都好的事。”
“而且……”郭廠長拍拍張叔的手背,“你也得為自己想一想。”
“如果能成功買到圖紙的話,可還要勞煩老張你動一動了。”
“我們打算給廠裡成立一個製作餐車的特別部門,需要有經驗,有技術的老同志來領導呀。”
一塊大餅,就這麼掛在了張叔的脖子上。
讓他左右都難受。
下班的時候,張叔腳踏車都蹬不利索了。
這個事,他到底要不要說?
按他的想法是,不說。
那圖紙一給,廠裡一賣,還不得整的滿街都是小餐車。
萋萋閨女的買賣才做起來,就沒了獨一份的優勢。
更何況現在他家那口子也跟著林萋萋幹呢。
但要是不說……
人都是自私的,他在不鏽鋼廠這麼多年,說實在話,已經到頭了。
要是再想往上動一動,恐怕就真的只有這一個機會了。
而且就算林萋萋不賣這個圖紙,早晚也有人能琢磨出來。
這事愁得張叔連晚飯都吃不下,回來就鑽進屋裡,一句話都不說。
他害怕見林萋萋。
張嬸對自家男人心裡門清。
臉上不藏事,一般要是皺成個苦瓜,那肯定就是有大事了。
她有點擔心地進屋詢問,“咋了老張,是廠裡出啥事了?”
“是不是你活幹錯了,廠裡要開除你?”
張叔嘟囔了一句,“瞎說什麼呢?”
爾後又長嘆一口氣,“唉,是跟萋萋那閨女有關係。”
“廠裡想買她小餐車的圖紙,還要批次生產賣出去,今天找我搭線。”
“這不是逼著我做惡人嘛。”
張嬸倒是比他沉穩,“我建議你跟萋萋直說,那丫頭腦子活,肯定比咱倆有主意。”
張叔在飯桌上就這支支吾吾把這事跟林萋萋說了。
三個大人都有點慌,既擔心被搶生意,又擔心林萋萋接受不了,心裡難受。
沒想到林萋萋,揚揚眉尾,“叔,你們廠的廠長還挺識貨的。”
“圖紙可以賣呀,價格談好了就行,最好還能送我一輛不鏽鋼的小餐車。”
“餐車這種形式雖然靈活,但是體量有限,抗風險能力也低,本來就是過渡用的。”
“而且這又不是什麼特別複雜的設計,就算我們捂死了不賣,專業做這個人,研究一段時間,可能還能弄出比我們更好的來。”
“當然要趁現在,它還新奇,給它買個好價格。”
“要是有了賣圖紙這筆錢,我們就可以給品牌升級,直接去開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