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後,在回家的路上,林萋萋就開口了。
“張嬸,最近有個服務員,工作態度是不是有點問題?”
張嬸一下就知道她在說誰了。
“你說王瑛是吧,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我再說說她。”
既然張嬸知道她說的是誰,估計是已經敲打過了。
林萋萋覺得,如果已經進行了勸告,可沒有收到效果的話,就得采取一些措施了。
“那這個王瑛,嬸子打算怎麼處理?”
要是按照她的處理方式,勸告三次還沒有效果,就可以直接開除了。
張嬸想了一會,開口,“怪我,我最近多說說她。”
“嬸子,我沒有怪你。”林萋萋說出自己的想法,“你有沒有考慮過,辭退她?”
“辭…辭了呀?”
這才幹了多久,說辭就給辭了?
張嬸到底心軟,開口幫王瑛求情,“大家都不容易,要不我再盯緊點,爭取把她掰過來。”
林萋萋又提出了另一個處理方式,“那麼扣工資呢?”
“我們店服務員的工資比國營飯店的員工高出了20塊錢。”
“招聘的時候也說明了要求,這20塊錢,要的就是手腳勤快,有叫必應,微笑服務,是崗位工資,寫在了合同上,要是做不到,這部分錢我們是可以扣除的。”
“她現在拿了這個錢,又不想付出代價,大家拿同樣的錢,她卻幹更少的活,對於別人來說,不公平。”
張嬸認同林萋萋的話,但依然覺得開除或扣錢這個懲罰太重了。
她喃喃的說,“我再考慮考慮,考慮考慮。”
到底是一開店就跟著的員工,有點下不去這個手。
江城說大也大,但是說小也小。
周圍的人幾乎都認識,芝麻大點的事,沒幾天就能傳的一整片都知道。
店裡要是把王瑛開除了,這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別人肯定覺得‘家鄉菜’沒有人情味。
張嬸的退讓,沒換來王瑛一點的悔改。
反而讓她更加得寸進尺了。
第二天都快到飯點了,王瑛才出現。
她來了也不幹活,反倒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還吃上了果盤。
另一位叫李姐的服務員看見了,愣了一下,開口,“王瑛,這是給包廂客人們準備的水果。”
“張姐之前說了,咱們不能吃。”
“你怎麼能吃客人的東西?”
王瑛不以為意地又捏了一塊,“客人又不知道果盤裡有多少東西,我吃兩塊怎麼了?”
“難道我不是人嗎,不配吃這點水果?”
李姐皺皺眉頭,但她和王瑛都是服務員,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王瑛被發現了,也不好再吃,用手指扒拉了兩下,把水果弄得勻稱一點,端去了等待區。
她走了之後,林萋萋從後面的陰影裡出來,把等待區的那盤水果端走了,讓後廚又重新切了一盤。
這事,很快也進到了張嬸耳朵裡。
她看向飯店中央的王瑛,依舊是叫不應,甚至在客人的面前翻起了白眼。
張嬸咬咬牙,心裡有了成算。
萋萋閨女之前就說過,該賞的賞,該罰的罰,才能把人管好。
她看這個王瑛,是該挨罰了。
‘家鄉菜’每天下午的3點到4點,慣例是員工休息的時間。
忙完了中午的飯點,給晚上的飯點積蓄一點力氣。
林萋萋在休息室放了幾張躺椅,王瑛老早挑了一張離電風扇最近的位置,舒舒服服地躺著。
都這麼些天了,也沒見店裡跟她談漲工錢的事。
要鬧一鬧了。
等其餘幾個人進來,王瑛嗤笑了一聲,開口,“你們呀,就是傻。”
“店裡那麼多事,哪有忙完的時候呢?”
“你說說咱們服務員,活幹得比誰都多,待遇卻是最低的,你們就能甘心?”
“那個陳南雁,人家在旁邊可是有自己的休息室呢。”
“雖然小,但是人家有架子床,還有櫃子,我試過了,門上還是帶鎖的,根本不讓我們進去。”
“憑啥她有,我們就沒有呢?”
王瑛越說越來勁,還轉了個身,看向另外三人,繼續開口。
“還有張姐,一天天的,啥都不幹,自己往大門口一杵,風扇吹著,涼茶喝著,就會指揮咱們幹活。”
“我看呀,咱們以後也別幹,讓飯店給咱們漲工錢,不然就讓他們自己幹去。”
李姐原本不想理她,但王瑛這話說得太過分了,她怕帶壞了另外兩個小年輕。
“王瑛,你話可不能亂說,現在這份工作已經是頂頂好的了。”
“你眼紅陳南雁有休息室,也可以去學白案呀。”
“人家那一手肉花捲可是絕活,你中午一口氣吃三個的時候,怎麼不說話,現在嫌人家有自己的休息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