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肖染看了一眼手上的棒棒糖:“得了,您給340好了,剩下零頭這個棒棒糖抵了。”“哈哈哈,好好好,還是我閨女有面子嘛。”
男人樂得合不攏嘴,來的時候也是擔心肖染不願意幫他調貨呢。
“哥,你下次來,我也給你打折shé。”
小七眼睛都變成了月牙狀,笑盈盈的向肖染說道。
“那叫打折zhé,多音字!!”肖染咧著嘴糾正道,其實他對禿頭男並沒有什麼好感,但對小七這閨女特別喜歡,記得第一次見面時,是在批發市場。
七歲大點的小七一個人拉著弟弟在商販前討價還價,只是為了省下一塊錢,給弟弟多買一個奶糖吃。
當時肖染就覺得這丫頭特別有眼緣,於是提議自己幫她買了,結果小丫頭一聽,轉身拉著弟弟就走,嘴裡還說著:“自己有零花錢,不能要別人的東西。”
之後又見面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小丫頭是后街【吉祥壽材店】的孩子。
兩家雖然是同行,但也沒到那種見面眼紅的地步,肖染時常從那兒經過,一來二去這孩子也就記住了自己。
所以儘管不喜歡禿頭男,肖染心裡還是願意賣小七一個面子的。
“嗷!”小七點著小腦袋,牢牢記住這個詞,省的下次再說錯了。
只能說,眼緣這種東西吧,難說!
“好嘞,我先回去了,有空來家裡吃飯啊。”禿頭男一口中國式的標準客氣臺詞,緊跟著騎著小電車就折返回去。
肖染搖了搖頭,走回家後,坐在櫃檯裡開始想郭凌飛的事情。
“詛咒物、咒紋、這些東西都未免有點超乎尋常,以後若是有人用這種方法對付我怎麼辦??”
“對方弄死郭凌飛,或許需要一點限制,可有些能力卻不需要,例如那個老太太,誰能想到那些金條居然還能壓的人難以動彈呢?”
肖染琢磨著這次謎城試煉里老太太的手段,當真讓人防不勝防。
畢竟面對金燦燦的黃金,正常人都不會有所戒備。
“嗯……萬一下次我再遇到呢?”
想到這,肖染眉頭微動,心裡頓時有種不安的危機感。
於是起身走到店門前,將捲簾門關上,沒有上樓,而是拉開後院的房門。
只見後院很凌亂,到處都是樹葉子,院子中心有一顆大樹,枝繁葉茂,令整個院子都被遮蓋在陰影裡,再往後還有一間老屋。
屋門上著鎖,就連窗戶都是封死的。
肖染從一旁鐵罐子裡取出鑰匙,小心翼翼將房門開啟。
“嗡……”
隨著房門開啟,一道微光透過門縫照射進來,房間裡,桌椅板凳傢俱齊全。
“回首繁華如夢渺,殘生一線付驚濤……”
還沒進門,就聽到電視機裡傳來的唱戲聲,肖染將門關上,站在門口適應了一會光線後道:“爺爺,我有點麻煩。”
“人活著,誰沒有麻煩。”
肖染身後一個老人從他身旁慢悠悠的走過去,坐在搖椅上,雙腳一點,搖椅跟著晃起來,眯著眼聽著電視機里正唱著那首《鎖麟囊》一副陶醉入迷的模樣。
片刻才開口道:“說說看,什麼麻煩?”
“我……”肖染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擔心有人會下咒來害我,所以…有沒有什麼能隱藏我八字、幫我擋災之類的法子?”
這話換做普通家裡人說出來,估計都要說他這是失心瘋了。
然而老爺子只是睜開眼皮,瞄了一眼肖染,搖頭道:“這事我辦不了。”
“所以才來找您給出個主意嘛,我擔心別人能拿到我的八字對我不利。”
現在終究是資訊化時代,醫院的檔案、派出所的資訊、甚至是銀行、保險、學籍等等都是有相關資訊在裡面。
如果對方真的要殺自己,難保不會從其他渠道里打聽到自己八字的辦法,特別是對方還特別有錢的情況下,總之能多一道保險最好不過,哪怕是用不上。
老爺子點著腳,晃著搖椅,好像睡著的模樣,肖染也不著急,就站在一旁等著,過了一會才聽老爺子慢悠悠的說道:“去找紙人周吧,這事他們家能辦,我辦不了。”
紙人周、響器揚,嗩吶一響爹孃白養。
如若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都會念這句話。
這兩家都是當年把持殯葬業的大家。
別看這行業不起眼,甚至是有些晦氣,可這裡面的暴利程度絲毫不亞於過去那些靠著收夜香的幫派小。
不過現如今早就已經被淘汰了出歷史舞臺了。
“好,另外,爺爺還有一件事,這東西是什麼?”
肖染順手把【鎮厄令】拿出來放在手上給老爺子看。
老爺子看到那滿是銅鏽的鐵牌頓時一怔;“你怎麼把這玩意帶回來了?”
“打掃的時候,順手給掃出來的。”
老爺子看著鐵牌,滿是嫌棄,可想了想還是說道:“算了,找個地方放著吧,也不是什麼值錢的古董,以前咱們二皮匠這一行不能掛招牌,所以就在門口把這面牌子給掛上,認識的人一看到這牌子,就知道咱們家是做什麼的。”
“所以……這東西其實是咱們家的招牌?”
肖染掂量著手上的【鎮厄令】心裡還有點小小的失望,本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傳家寶來著,沒想到來歷如此簡單。
老爺子看他失望的表情,誤以為肖染覺得這是古董,頓時咧嘴笑著寬慰道:“差不多吧,從我師爺爺入行開始,這東西就有了,沒這塊牌子,你就不是官方承認的縫屍匠,私自縫屍,被官府抓到,輕則流放,重則殺頭,自古王朝更替,換錢不換牌,所以你要說這東西是個古董,也不差,就怕沒人收。”
“有人收我也不捨得賣呢。”
肖染心裡想著,自己能活到現在全靠著這面牌子,又怎麼可能給賣掉。
把【鎮厄令】收起,肖染岔開話題:“對了,我去找周家,周家憑什麼幫我,咱家和他們家有交情?”
“沒,你看鋪子裡的貨,我都沒從他們家拿,哪來的交情。”老爺子冷哼一聲,似乎對周家並不是很感冒。
“那他們家……欠咱們錢?”
肖染說完,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
周家雖然早就沒了往日風光,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說錢這方面,人家可比他們家底子厚多了。
果然,老爺子白了他一眼,搖頭道:“不欠錢。”旋即閉上眼睛說,“但周家欠了咱們家一個人情,好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肖染聞言的臉都垮了下來,兩眼盯著老爺子:“您是認真的??”
肖染也不清楚老爺子哪來的這麼大的底氣,交情都沒有,僅憑一個人情真的好使麼?
更何況,就算是有人情,也是他們那一輩的事,周家要是不認賬,自己總不能坐在地上耍無賴吧。
本還想問個明白,但看老爺子的神態,閉著眼,晃著椅子,聽著電視機裡的聲音,搖頭晃腦的模樣,肖染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轉身往門外走。
“嗡……”
房門拉開,外面的陽光透過門縫照射進來,折射在房間裡,只見房中電視機裡的曲目似乎也已經唱到了落幕時,空蕩蕩的搖椅,也逐漸停下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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