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皇上駕到
之後的那幾日,慕小言雖聽聞皇上已回宮了,卻一直不曾見過皇上。
不過,她也無所謂,正落得個清淨。
除了每日有那些嬪妃們來請安閒敘外,也並無它事。
她倒也樂得自在。
一日,她正臥在楠木太妃椅上休憩。
兩個宮女手裡各執著羽扇,輕輕扇動著,除了風聲外沒有別的動靜。
太妃椅旁的小磯子上放了個紫金鏤花小香爐,屢屢白煙從中冒出,隨風,嫋嫋而上盤旋後散開在了空氣裡,微香。
小香爐下放著個褥墊,做成了碗口狀,細看之下,繞邊的紋路都是用金線細細繡制,甚為貴氣,而這褥墊之上,是一蠕白團子,圓滾滾的蜷縮著,頂頭露著兩隻小尖角,原來是隻貓兒。
一切都顯得很安靜,午後的時辰,賞風小閣外幾株樹上的雀兒都在休憩。
這時,鵝軟石小徑那頭匆匆走過來一個宮女,到了小閣前停了下來,朝紗幔內探了探,輕叫喚了聲:“月瑩姐姐。”
月瑩將羽扇交給對面的宮女阿玥,掀開紗幔輕手輕腳下了臺階,看她神色有些著急的樣子,壓著聲:“怎麼了?”
那宮女連喘了兩口氣,快速道:“御花園那兒,陳貴人和安貴人吵起來了。”
月瑩一聽不由得眉頭一皺:“勸開了沒?”
“勸不開,安貴人還動了手,是陸常在身邊的宮女過來稟報的。”
月瑩回頭看了眼紗幔內,皇后娘娘今日嗜睡症愈發的嚴重,昨夜又一夜沒睡好,這會兒才剛歇下,想了片刻後,月瑩朝她擺了擺手:“你去找錦華姑姑先過去。”
那宮女哎了聲,朝主屋那兒趕去。
月瑩在臺階上站了會兒,轉身掀開紗幔,尚未開口叫喚,太妃椅上傳來了聲音:“出了什麼事?”
“娘娘您醒了。”
慕小言緩緩睜開眼,鳳眸中還噙了末才睡醒時的迷糊,過了會兒清明許多,抬了下手,月瑩和阿玥趕忙上前,便將她扶了起來:“適才陸常在身邊的宮女來報,陳貴人和安貴人在御花園裡起了些爭執,奴婢已經讓錦華姑姑先過去了。”
慕小言坐在那兒頓了半響,安貴人?
她這才想起來,短短几日,那安常在已經晉升為貴人了。
從她第一次見那安常在,她便知道,這不是個省心的主,自從升了位份後,從她宮裡頭傳出來的流言,便有了許多。
這回,她和那陳貴人爭了起來。
陳貴人是宮裡頭出了名的好脾氣,從不與人爭執,如此想來,也是那安貴人挑起的事端。
慕小言想到這裡不免嘆了聲:“過去看看。”
……
儲秀宮離御花園很近,一刻鐘後,慕小言便出現在御花園門口,遠遠的就看到臨池塘邊上的奼紫嫣紅。
慕小言端起了神色,朝那兒走去。
只見一抹桃粉的身影在那兒捂著臉氣急敗壞道:“安貴人,你未免也太過分了,弄壞了我的簪子還出手打人。”
在她對面,湖藍宮裝的女子神情頗為洋洋得意:“是你自己湊上來的,再說,這簪子又不是我弄壞的,明明是你自己沒握住。”
還有個栗色宮裝的在勸架:“你們別吵了。”
旁邊不乏看熱鬧的,宮人圍了不少,不知誰叫了聲皇后娘娘來了,一群人朝慕小言這方向看來,齊齊下跪行禮。
秋燥,花園裡還有知了聲,慕小言看著這一群奼紫嫣紅,視線從她們身上掃過,聲音頗淡:“起來吧。”
人扶人,起來之後場面頃刻安靜了許多,安貴人偷偷朝沈嫣看了眼,眼底藏著抹得意,陳貴人臉色微白,緊咬著嘴唇。
慕小言看向陸常在:”你派人去儲秀宮的,你來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陸常在恭恭敬敬福了下身:“是。”
其實,事情的經過很簡單,陳貴人和陸常在正在御花園內散步,遇到安貴人後,安貴人向陳貴人借她頭上的簪子來看。
摘下來後安貴人又心生了喜歡,就向陳貴人討要此簪子,陳貴人自然不肯,兩個人就起了爭執,搶奪間一鬆手,簪子掉到了地上還被安貴人踩了一腳,之後推搡間安貴人失手打了陳貴人幾下。
慕小言到的時候她們已經被人勸開了,但依舊在爭吵。
陸常在的話說的算輕了,在場的人心裡都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安貴人那架勢,又怎麼會是“失手”打人,明擺著是故意的,仗著自己晉了位份,皇上又日日去她的宮殿,平日裡就囂張的很,沒少和人起爭執,這回直接野蠻搶東西了。
同一個宮的多少都會避著她一些,換做平日裡,同為貴人,一根簪子的事,陳貴人也會讓著點,但這簪子是皇上賞賜的,她視若珍寶,怎麼肯給。
如今這簪子又被安貴人一腳給踩壞了,自然是要爭論個明白。
慕小言看向陳貴人,脖子上還有安貴人抓過的紅印子,紅著眼眶,頭髮也有些亂,反觀安貴人,雖是低著頭卻不見半分歉意,尤其是在慕小言來了之後,無形中更漲了氣勢。
錦華將折斷的簪子遞了上來,好好的金線簪花被踩扁不說,底下銜接的地方都斷裂了,整根簪子彎了幾度,送去修也不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看來入宮的時候都沒學好規矩。”
慕小言話音剛落,陳貴人跪了下來,聲音微顫:“妾知錯,不該在御花園內和安貴人吵鬧失了體統,但求皇后娘娘為妾做主。”
安貴人飛快朝她掃了眼,垂下頭去,那眼神明顯是不屑的。
將這些看在眼裡,慕小言未有所動,緩和了語氣:“你想本宮怎麼為你做主。”
陸常在在一旁看的心急,可別說錯什麼話才好,皇后娘娘這麼問,不就是要讓陳貴人退一步。
陳貴人焉能不知這道理,但她不甘心,憑什麼她安貴人能仗勢欺人,分明是她故意將簪子踩壞的,想到此,她咬了咬牙:“不是妾有意如此,實在是因為這簪子是皇上所賜,妾也不便再贈予她,安貴人先前知道還刻意為難,求娘娘為妾做主。”
“簪子已經壞了,再修也無濟於事,既然是安貴人踩壞的,就讓她照價賠你。”慕小言轉頭,錦華拿著簪子估算了個價格,“這樣的簪子在珍寶樓中可賣五十兩,出自巧匠之手的,可以賣到七八十兩。”
陳貴人臉色一白,安貴人越發得意,正要開口,接下來的話卻讓她變了臉色。
“不過既是皇上賞賜的,自然不可一概而論,本該是無價之物,今日既然要賠,折中一下,就賠個一千兩算了。”
珍寶樓中值五十兩,放到普通的首飾鋪子裡,能賣上三十兩已經是不錯了,現在要她賠一千兩!
“皇后娘娘,我……”安貴人抬起頭忙要解釋,對上慕小言的視線,一陣發虛,不自覺聲音小了下去,垂著頭,眼底滿是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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