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點聲!不要命了?”
“怕什麼!詹王府的人馬都調動起來了,聽聞城防也換了人!這不明擺著……咳咳,還有昨日秋月閣的那場大火,放走了好些被強拐進去的姑娘,聽說也跟詹王殿下有關!詹王殿下可是為民謀福的大恩人啊!”
“哎,這恩還落不到我們頭上,真是梁國那個質子造的孽啊!刺殺陛下,這下可好,聽說要加稅了!”
“加稅?加什麼稅?”
“平叛捐啊!聖上雖然昏迷不醒,可他手底下的人不得調兵遣將,剿滅那些勾結梁國質子的亂黨?這錢糧,不得從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身上刮?”
“天殺的!這日子還怎麼過……”
酒肆裡,魏肆辰戴著帷帽,聽著周遭百姓的討論,悠閒地喝著茶。
他身旁,陸塢壓低聲音道:“哼,詹王還真是好手段,竟買通了府衙徵收稅銀,還把髒水潑到陛下頭上!陛下,現在看來,詹王確實已經按奈不住了,現在動手嗎?”
魏肆辰搖了搖頭:“還未到時機。”
“對了,還有一事……”陸塢似乎想到什麼,面上有些猶豫。
“說。”魏肆辰命令道。
陸塢無奈,只好開口道:“黑市裡的屠老說,他昨日夜裡遇著個姑娘,摸骨相,似乎和錦妃娘娘有些相似。”
魏肆辰握著茶盞的手微微用力:“人呢?”
“屠老說那姑娘身中劇毒,與她約好了時間,三日後在黑市碰面。”
“身中劇毒?”魏肆辰蹙眉,“她怎會中毒?”
陸塢:“臣也不知,屠老目不能視,現在是不是錦妃娘娘還無法下定論,三日之後陛下派人去守著,若是錦妃娘娘,抓來一問就知。”
——
山腳下的宅院中,姚錦芊正坐在窗邊,一邊關注著外面的動靜,一邊小心地給自己肩膀換藥。
她現在還不能讓梁硯修發現她受了傷,習武之人一眼就能瞧出這是劍傷,若是被梁硯修瞧見,她就解釋不清了。
忽然,外面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又是急促的腳步聲。
聽到動靜,姚錦芊動作一頓,連忙繫好衣帶,穿好衣服,走到堂屋門口。
梁硯修原本在另一間屋子擦拭他那把從不離身的短刀,此刻也走了出來,站在堂屋門口,臉色陰沉地望著院門方向。
不遠處,十幾個提著包袱的百姓跌跌撞撞跑過來,他們身後跟著三個穿著皺巴巴衙役號服、一臉橫肉的男人,很快就將他們追上,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為首那個,一臉絡腮鬍,腰挎著刀,眼神兇狠地掃視著驚恐的他們。
絡腮鬍從懷裡掏出一張蓋著模糊紅印的紙,抖得嘩啦響:
“奉上峰緊急鈞令!梁國質子勾結亂黨,刺殺聖躬,意圖謀反!為平叛亂,保境安民,即日起徵收平叛捐!各家紋銀十兩!即刻繳納!”
“十兩?!”老木匠腿一軟,差點跪下。
他婆娘更是哭嚎起來,“官爺!官爺開恩啊!我們小門小戶,一年也攢不下二兩銀子,這十兩……這是要我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