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道長摸著自己的鬍子,眉宇間盡是嚴肅:“此女印堂間縈繞著一股黑氣,乃是冤魂的怨氣啊!此女不除,冤魂不散,小殿下難以安息!”
姚錦芊看到現在,大致能猜出林惜莞的計謀了。
不就是安排了一個假道長,神神秘秘地在宮裡跳大神,然後再故意將矛頭指向她?
忽然,莊禾蕊湊到姚錦芊耳邊,用僅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先拖住他們一會兒,我幫你去裡邊找證據。”
姚錦芊點了點頭,對著魏肆辰叩首道:“陛下明鑑,惜妃流產一事,與妾身毫無關係!”
林惜莞惡狠狠道:“姚答應,你的意思是本宮陷害了你?當初那些暗害本宮流產的藥物,可是陛下親自派人去你宮中找出來的!”
莊禾蕊趁著眾人的矛頭聚焦在姚錦芊身上,溜去殿內查探。
守在殿門口的宮女見莊禾蕊是跟隨著陛下一同前來的,陛下沒有阻止,她們自是不敢阻攔,只好任憑她進去。
姚錦芊:“陛下,妾身久居深宮,若想獲取藥材,唯有御藥房一個途徑,那些藥材若真是妾身準備的,在御藥房必有記錄,陛下一查便知。”
既然林惜莞是從那些藥物入手陷害於她,那她就先從這些藥查起。
魏肆辰微微點頭,目光落在林惜莞身上:“事到如此,若不好好查個清楚,也不好給愛妃那慘死的孩兒一個交代,愛妃,你意下如何?”
魏肆辰話說到這份上,林惜莞哪裡能再拒絕?只好打碎牙齒混血吞,暗暗咬牙道:“臣妾聽陛下的。”
約莫一刻鐘後,一個小太監就取來了御藥房的記錄:“啟稟陛下,經查驗,姚答應兩月前確實派人前去醫藥房取過藏紅花、牛膝、川芎這三味至使人流產的藥物,不過……”
小太監頓了頓,接著道:“不過姚答應並非單獨取用,而是讓御醫開了跌打損傷的方子,配合著其他藥物多次取用。”
姚錦芊從記憶中得知,兩個月前,原主總是不小心摔倒,因此換了御醫來診治,開了個跌打損傷的方子。
林惜莞面露得意之色:“陛下,證據確鑿,害死我兒之人,就是姚錦芊!”
“娘娘此話可說不通。”姚錦芊沉思良久,開口反駁,“妾身取藥為何,用量多少都由御醫診斷決定,而且兩月前就已經盡數服用,又豈會留到一月後,害娘娘流產?”
林惜莞咄咄相逼:“你以治病為引子,故意取的這些藥,就是為了暗害本宮,豈會自己服用!”
姚錦芊不再與林惜莞爭辯,轉向魏肆辰:“妾身懇請陛下命人查探一番,問問當日從惜妃娘娘殿中尋出的藥渣,與妾身從御藥房所取藥物數量相差多少?”
魏肆辰:“準。”
因為此事算舊案複審,物證早已被處理掉,只能靠當時做筆錄的太監翻出當日的記錄。
“回稟陛下,當日所取藥渣中含藏紅花、牛膝、川芎共計十錢,而姚答應從御藥房所取相同藥物共計……共計十五錢。”
林惜莞:“竟然多出這麼多!姚錦芊,你還要再狡辯到什麼時候?”
姚錦芊淡然一笑:“那請陛下准許妾身再問一句,當日陛下派人從妾身殿內搜到的藥物,又有多少錢呢?”
負責記錄的小太監回答道:“陛下,當日從姚答應殿內收到的藏紅花、牛膝、川芎同為十錢。”
姚錦芊鬆了一口氣,還好原主的記憶靠譜,記得當時從自己房內搜出的藥物份量不少。
“妾身房內被搜出來十錢藥,娘娘藥渣中含有十錢,共計二十錢,再加上藥物煮過後重量會減輕許多,按道理來說,妾身得到的藥只會多於二十錢。”
姚錦芊盯著林惜莞,繼續道:“可妾身只在御藥房取了十五錢藥,娘娘,那多餘的五錢,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呢?”
林惜莞一噎,似乎從來沒想過姚錦芊竟然能細緻到這一步,只能硬著頭皮道:“你定是買通了御醫,在記錄上做了手腳!”
魏肆辰揉了揉眉心:“去將當時為姚答應診治的御醫帶過來。”
姚錦芊又等了好一會兒,一個留著長鬍子,看上去年近半百,體型微微有些發胖的御醫急匆匆跑了過來,一邊擦汗一邊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