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錦芊頓時頭皮發麻,挪著身體往屏風後面張望了一眼,卻恰好與案前的魏肆辰對視。
魏肆辰還在批閱奏摺,見到她,面無表情道:“身子可好些了?”
明明是一句關心的話,可被魏肆辰說出來,卻令姚錦芊背後發寒。
姚錦芊摸了摸自己發痛的脖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妾身好多了,就不叨擾陛下了,妾身這就退下。”
“朕讓你走了麼?”
魏肆辰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不怒自威。
姚錦芊腳步頓住,默默擦去額角的冷汗:“陛下還有何吩咐?”
“今日將舉辦春宴,你身為錦嬪,自當前去赴宴。”
去赴春宴?
姚錦芊現在知道魏肆辰剛才為何問她身子有沒有好些了。
姚錦芊原本想著趕緊回冷宮去,才說自己已經沒事,可現下話已經說出口,她便無法再裝病推脫這春宴。
姚錦芊暗暗咬牙,她又豈會任憑魏肆辰拿捏?
姚錦芊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嘶”了一聲。
“陛下,妾身……妾身的脖子也不知怎麼的,忽然疼得厲害,怕是得再休養幾天……”
姚錦芊微微揚起頭,故意露出自己脖子上的掐痕,暗中觀察魏肆辰的臉色。
魏肆辰面上不見絲毫異樣,“咔噠”一聲,魏肆辰將茶盞置於案上,朝著姚錦芊走了過來。
姚錦芊下意識後退,卻被魏肆辰從後捏住了脖頸,退無可退。
魏肆辰抬起另一隻手,冰涼的指尖輕觸姚錦芊脖頸上的紅痕。
姚錦芊額角又滲出冷汗來,冰涼的汗珠順著脖頸滑進衣領,姚錦芊不由得顫了顫。
他……
還想殺她麼?
姚錦芊感覺自己此時就像一隻隨時可能葬身虎口的獵物,偏偏這隻老虎此時正飽著,不想那麼快殺了她,於是就一次一次玩弄她,戲耍她。
看她心驚膽戰,看她臨死求生,看她幾近崩潰……
最後,再將她一口吞下!
魏肆辰捏著她脖頸的手指輕輕用力:“真的,疼得厲害麼?”
姚錦芊怕魏肆辰一怒之下當場將她掐死,連忙搖頭:“不……不疼了。”
“謊話連篇。”
魏肆辰冷哼一聲,卻從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瓶藥。
魏肆辰用指尖挑起藥膏,塗抹在姚錦芊脖頸上,動作生疏又粗暴。
姚錦芊疼得直皺眉,可顧忌對方身份,只好咬牙忍受。
擦完藥,魏肆辰放下藥膏,半垂著眸子,用帕子一下下擦拭著自己的手指。
“你這紅痕,想來是雪媚娘昨晚趁你入睡,在你脖子上撓的。”
魏肆辰說得理直氣壯,不見半分羞愧,
“紅痕不算嚴重,擦了藥很快就能退去。”
姚錦芊:“……”
真是可憐了她的雪媚娘,小小一隻貓,竟被迫背了這麼一口大鍋!
正在咬著被角的雪媚娘猛然彈起,兩隻眼睛圓溜溜地睜著,彷彿意識到不對勁,衝下來對著魏肆辰的腿就是兩爪子。
魏肆辰:“……”
姚錦芊咬著下唇努力憋笑,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魏肆辰對著門外守著的宮女命令道:“來人,帶錦嬪下去梳洗一番,若是耽誤了春宴的時辰,你們也不必活了。”
幾名宮女嚇得小臉蒼白,連忙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姚錦芊。
姚錦芊即使再怎麼不願意,也做不到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只好跟著她們前去梳洗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