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肆辰直接了當步入正題:“去將馬牽過來。”
姚錦芊走到馬廄旁,看著那匹正在吃著草的白馬,有些遲疑。
也不知經過昨日的相處,這匹脾氣不大好的照夜玉獅子對她的印象如何。
姚錦芊伸手摸了摸白馬的頸部,白馬沒有反抗。
可就在姚錦芊將它牽出來時,白馬忽地抽搐了一下,緊接著仰天長嘯,聲音嘶啞淒厲,竟邁開腿朝著遠處跑去。
姚錦芊情急之下拉住韁繩,可白馬的力氣實在太大,姚錦芊被她拖著趔趄了好幾步,掌心被粗糙的韁繩磨得生疼。
白馬被束縛住,轉而朝向姚錦芊,嘶鳴一聲,用力甩開她,揚起前蹄,竟是要將姚錦芊踩在底下!
姚錦芊靈活地躲開,就在此時,胳膊被人拉住。
魏肆辰將姚錦芊護在自己身後,抬手攥住韁繩,躍上馬背將韁繩用力一扯。
白馬又是一聲嘶鳴,緊接著,腳步鬆軟無力,竟往地上一跪,倒了下去。
魏肆辰翻身下馬,面色陰沉,寒潭般的眸子裡浮起星點幽光,厲聲喝道:“來人!”
十幾個照看馬的太監哆哆嗦嗦地跑過來,跪了一片。
負責管理御馬的騎驥院使嚴鈞一邊擦著額頭的汗,一邊從遠處跑過來,跪在地上請罪:“臣……臣罪該萬死!”
“這是怎麼一回事?”魏肆辰的聲音冷得可怕,“嚴院使,你最好給朕一個解釋。”
嚴院使戰戰兢兢地去查探那匹倒在地上的白馬,片刻之後,臉色忽地一白:“這是,這是誤食了烏頭鹼的症狀啊!”
嚴院使跑到馬廄邊,抓起馬廄裡的草料放在鼻尖聞了聞:“陛下,有人在這草料中放了烏頭鹼,這才使得馬匹發狂!”
“烏頭鹼?”魏肆辰的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那些太監,“是誰放的?”
照看馬匹的太監此時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勁地在地上磕著頭。
安順怒道:“都啞巴了?昨夜是誰看的這匹馬,還不速速招來?謀害錦妃娘娘,謀害陛下,這罪責也是你們擔得起的?”
一個圓胖的太監指著身後那個瘦小的太監道:“是小福子!昨夜就是小福子守的夜!”
名為小福子的瘦小太監哆哆嗦嗦道:“不,不是奴才,不是奴才!”
小福子又指著圓胖太監,反駁道:“王公公,昨夜分明是你守夜,你守夜期間貪杯喝多了酒,才讓我頂上,誰知道是不是你背地裡放了烏頭鹼?”
“既然都不承認,那就都杖斃了。”
魏肆辰話落,小福子當場嚇尿了,不斷磕頭:“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是王公公!”
王公公一巴掌拍在小福子的頭上:“該死的腌臢東西,說什麼鬼話?陛下!奴才對陛下忠心耿耿,怎會做出這樣的事啊?”
然而儘管他們撕心裂肺地哭喊著,還是被安順派來的人拖了下去。
跪在原地的其餘太監一口氣還沒鬆下來,忽聽魏肆辰再次開口道:
“這些,也拖下去。”
頓時,哀嚎求饒聲遍地。
“奴才冤枉!”
“陛下饒命啊!”
“……”
魏肆辰面上不見絲毫動容,高高在上地看著禁軍行刑,聽著太監痛哭哀嚎,彷彿一個冷漠無情的地府閻王,在他眼裡,眾生皆為螻蟻。
姚錦芊站在他身旁,心中升起一股久違的恐懼來。
魏肆辰這些日子對她表露出來的柔情似水,竟讓她逐漸忘記了,陰冷殘暴才是他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