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她連續反對兩次,交易團已經對她非常不滿,帶隊領導直接拍了桌子,人家企業往年都有成績,你們一個農村企業,還沒有成績,能在廣交會露個臉都已經是省裡對婦聯工作的支援,這個分配方式我作主了,你們中坪要是不滿意,現在就可以退展回省裡告我的狀。“你現在說其他的已經沒用了,咱們的成衣就只有一個貨架,要麼明天開幕參展,要麼就回家。”韓紅貞放下汽水說道:
“人家都是各單位的大官,外面還都是當兵的,都沒人吵架,就我一個農村婦女開口,我跟你說,我吵架的時候心驚肉跳,就怕人家領導一拍桌子,喊當兵的衝進來把我逮起來……”
謝虎山沒用繼續抱怨,嘆了口氣:“唉,我說什麼來著,女人不行,容易受欺負,吃虧都只能吃啞巴虧……”
一句話沒說完,偌大的酒店客房馬上安靜下來,桃子,呂媛,韓紅貞,林翻譯,祝幼君齊刷刷把目光投向了謝虎山。
“謝虎山同志的意思不是字面意思,他只是一時……”楊利民一看幾個女人眼神不太對,馬上在旁邊放下報紙,想要幫謝虎山解個圍。
呂媛眼珠挪到他身上,定定瞧著他,楊利民猶豫一下,決定還是要和婦女群體站在一起,於是臨時改了個措辭:“我是說,他一直是這麼個玩意。”
“我說錯了,行不行,這樣,大半年的前期工作,四姐辛苦了,從這兒開始,後面的交給我吧。”謝虎山抱怨了兩句之後,拍拍韓紅貞的肩膀安慰道:“我不是說你不行,我是覺得他們分明是欺負你一個女人好臉面。”
他站起身拿起酒店提供的雪茄烘烤著,走到客房窗戶前朝外看了看,隨後轉身對屋裡眾人說道:“六個國有工廠和咱們共享一室是吧,我讓他們三天之內,先關一半,一個星期,那間房都歸咱們所有,還反了他們了!”
說完,謝虎山看向正攤在沙發上翻看港島漫畫的曹天寶:“大哥,大哥!別看了!辛苦你一趟。”
曹天寶放下漫畫,不解的起身走過去,謝虎山攬著他的肩膀朝遠處沒人的角落,小聲在對方耳邊說了一番話,曹天寶不斷點頭,聽完之後招呼軒仔:“軒仔!返港島!為中坪做嘢!”
“做乜嘢呀?我們兩個去斬人都算是丟中坪的臉。”軒仔嘴裡嘀咕了一句,沒有急著答應,而是先看向祝幼君,等對方表態,看到祝幼君點頭,這才朝著曹天寶走過去:“到底做咩呀?”
軒仔同曹天寶不一樣,軒仔目前跟著祝幼君在筍崗火車站撈飯食,祝幼君給他開薪水,算是他正牌老闆。
曹天寶笑著說道:“奉中坪話事人山哥的吩咐,返港島,公費溝女!”
楊利民最先反應過來,看向正點燃雪茄的謝虎山:“就算有問題,那也是內部矛盾,你小子準備幹什麼,我跟你說,打擊報復不在這時候,這要是讓主辦方查出來,給你安個破壞經濟發展的帽子,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雖然不知道謝虎山跟曹天寶小聲嘀咕了什麼,可是一聽什麼公費溝女,楊利民這兩天已經能簡單聽懂幾個粵語詞彙,連蒙帶猜懷疑謝虎山是不是要給人家那幾家用上什麼美人計,再用作風問題給人家都整走……
而且這犢子不可能真的上美人計,自己當初在縣委就上過當,美人就露一面,沒有後續,真要是還用那一套操作,害得人家被扣上作風問題的帽子,搞不好得讓那些人活活憋屈死。
這些人都是直隸省精挑細選出來準備給省裡掙外快的,要是讓謝虎山用些歪門邪道給一窩端了,省裡得拿火箭炮把他炸上天!
謝虎山咬著雪茄,轉過身看向楊利民,言語桀驁的說道:
“明天開幕第一天,看嘍,如果六家的代表看起來像個知書達理的人類,那就還有救,如果敢跟我擺工人老大哥的那一套架子,我就讓他們見識見識農民爺爺的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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