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塵肺

兩人並肩走出府衙，夜色漸濃，星光點點。

路上，劉善突然想起了方浩，便詢問起他的背景來歷。

李破虜沉聲道：“正如你所瞭解的，方浩是吏部尚書方從哲的嫡長子。”

劉善帶著疑惑問道：“吏部尚書是朝廷命官，他的嫡長子為何不入朝為官？憑藉他父親的地位，這應該不難實現。為何他會選擇在滄州經營青樓？這豈不是本末倒置？”

李破虜微微嘆道：“關於你的第一個疑問，方浩患有哮證，無法根治，冬春季節只能待在氣候溫暖溼潤的地方，比如滄州。”

劉善對哮證還是有所瞭解的，哮證就是現代的哮喘，這種病難以根治。

李破虜繼續說道：“關於你的第二個疑問，由於方浩患有哮證，方方從哲擔心他殿前失儀，便打消了讓他入朝為官的心思。至於第三個疑問，既然不能從政，那就只能從商了，否則豈不是浪費了方從哲的背景資源。”

劉善點點頭，看來有些事情，是他考慮得過於複雜了，難道是因為最近壓力過大導致的嗎？

他用力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的身心得到一些放鬆。

沒過多久，兩人便來到了尹府。

尹南天在客廳接見了兩人。

劉善詳細彙報後，尹南天臉色微變，語氣沉重：“此事牽扯甚廣，非同小可。”

李破虜笑道：“若非茲事體大，我們也不會連夜來尋求知府大人的支援。”

尹南天沉思片刻，緩緩說道：“自從劉善去金華縣調查王品連案之後，我就收到了密報，只是當時線索有限，未能深究。”

劉善精神一振，儘管王品連已死，但他的身份是金華縣鐵匠鋪的幫工，尹知府此刻提及此事，必然與鐵匠鋪有關。

他急忙問道：“是何密報？知府大人能否告知？”

尹南天神色凝重：“密報稱，王品連真正的死因，是塵肺病。”

劉善心中一動，塵肺病多見於礦工，鐵匠鋪怎麼會有人得這種病？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他追問道：“大人，鐵匠鋪的幫工為何會得這種病？”

“起初我也感到困惑，後來我特意諮詢了軍中的鐵匠，得知打鐵時會用到鐵礦石，如果在一段時間內大量打造鐵器，就可能患上塵肺病。”

尹南天停頓了一下，有意壓低了聲音：“我懷疑，鐵匠鋪在暗中打造鐵器，非法銷售，否則怎會如此頻繁地使用鐵礦石？”

劉善和李破虜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震。

要知道，非法銷售鐵器，無論是民用還是軍用，都是死罪。

想到這裡，劉善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若真如此，必須儘快查明真相，我打算連夜前往金華縣，親自調查鐵匠鋪。”

尹南天愣了一下，他原本打算派李破虜和何瓊一同前往，他想不明白，劉善為何會如此心切？

“劉善，你可知此行兇險？”

劉善應道：“卑職明白，還請大人多派些人手。”

尹南天沉吟片刻，下令道：“劉善，府衙內的精幹捕快隨你調遣，另外，我再讓蔣孝勇派遣一隊精銳兵士協助，務必查明鐵匠鋪真相。”

劉善領命，心中感激，拱手道：“多謝大人信任，卑職定不辱使命。”

“很好。”尹南天繼續說道：“此事極有可能牽扯甚廣，我需稟明康王，徵得他老人家的同意後，你才能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