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晚,神速戰的決賽區,還是迎來了最後的衝刺階段。
抽籤結果,由姜羅聖九段執黑,迎戰前任神速執白。
鹿涼九段執黑。
迎戰林轟八段執白。
雖然夏國的棋迷們,都不願意看到夏國棋手內戰。
但也有人,心存僥倖心理。
考慮到前任神速和姜羅聖九段,可是上一屆神速戰的挑戰組冠亞軍,紙面棋力更強。
只要讓她們內部消化,鹿涼和林轟將必有一人保送決賽。
“是我對戰鹿涼師弟啊……”
林轟也算是釋然了。
他的快棋實力跟風見九段在伯仲之間,看到鹿涼戰風見九段的結局後,內心就已經放棄掙扎了。
但無論如何,他都希望明日能下出來一場精彩的對弈。
不一會兒,就在眾人離場之時,鹿涼就看到了那位走在前方的白毛少女,不由得沉思道:“聽說,姜羅聖九段可是敗給了前任神速啊,也不知她今年能不能贏下來。”
想到這裡,鹿涼就主動喊住了姜羅聖:“姜羅聖小姐。”
“嗯?怎麼了鹿涼?”
姜羅聖九段轉身詢問。
鹿涼一臉認真的樣子,提醒道:“如果想要看到那一手棋的後續,你明天可別再隨便輸棋了,不然跟我的約定可就全都作廢了。”
“喔,我知道了。”
注視著鹿涼離去的背影。
直至數秒過後,梳著雪白色披肩發的純欲少女這才抬起雙手,用力拍了拍臉,低聲喃喃道:“什麼鬼?我瘋了嗎?心跳為什麼會突然變快啊?”
“想什麼呢我!”
“等會還要參加研討會呢……”
【今日圍棋報刊:夏國快刀內戰】
【姜羅聖九段跟前任神速,去年的冠亞軍提前復刻去年的決賽,今年孰強孰弱?】
【重磅頭條:不破十段大勝神樂本因坊,成為多年以來……首次在本因坊戰中擊敗神樂的棋手,引起櫻國轟動】
首爾棋院,中央棋室:晚九點,包括剛剛到來的姜羅聖九段,李世賀九段,邕稻荷八段,甚至包括王座小姐在內,眾多頂尖的慄國棋手皆是齊聚一堂,環繞在棋桌前,加班研究著不破十段與神樂本因坊的那一戰。
“居然連本因坊都敗了嗎,還是輸在了他從無敗績的本因坊戰。”
“鹿涼九段那傢伙,怎麼能想出來看似是俗手的衝擊妖刀呢?”
神速八強戰才剛剛結束,不破十段就現學現用,馬上借鑑了鹿涼的招式,實在是讓人難以解析她的心路歷程。
最關鍵的是,她偏偏還贏了!!
“神速……”
“你不過來研究一下嗎?”
就在這時,望見那名梳著漆黑蠍辮,正坐在一旁打譜的青年,邕稻荷便開口問了一句。
“不必了,我已經看過那一局棋了。”收拾完棋盤上的棋子,神速就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你們忙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一位棋手搖頭:“神速殿下,還是一如既往的孤僻啊。”
“算了,別管他了,可能就是這樣的性格才註定能拿到頭銜吧?”
“就像是本因坊一樣,神速在快棋的領域,可是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在最近幾年的時間裡,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把他從頭銜的位置上拉下來。”
聽見某位棋手這麼說,正在參加神速戰的姜羅聖也是沉默不語。
她的內心,同樣清楚這一點……
從前任神速,被神速在搶十戰裡連續打了2次10比0,就註定神速會在棋壇寫下濃郁的一筆。
但是,注視著神速遠去的背影,王座的神情裡卻是流露著一絲默然。
世人皆知神速之威名。
皆知他是快棋之王。
然而,在場之人恐怕也就唯有她一人,才知曉神速對於快棋懷有怎樣的執著了。——在神速的印象中,那時的記憶已經非常稀薄了。
隱約記得很多年前,是在首爾的一家精英少年棋院。
“啪!!!!”
高大中年男子揮動巴掌,一下子就將年幼的安折瀚扇倒在了地上。
“你是傻子嗎?連那個平民出身的小比崽子都下不贏,我這是白白將你送來學圍棋了是吧?”
話音落下,他又將少年抓了起來,憤怒的踹了幾腳,冷聲訓斥:“我都聽老師說過了,你一個月的時間連續輸給他三次,把我的臉都丟光了,如果你今天還是贏不了,就別再回家了。”
“我知道了。”
在中年男子走後,幼年的安折瀚只是略顯木訥的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那時的自己,還梳著西瓜頭,一副乖巧的小學生樣子。
即便剛剛才被父親教訓了一頓,安折瀚卻彷彿無事發生一樣,走進了棋院。
“曾經的我,是棋院裡的天才神童。”
“年僅十歲就已經在棋院內赫赫有名,成功升上了棋院的a組。”
“可自從那人來到棋院之後,我每次都只能排在第二名。”
“就算能贏大部分人,卻完全贏不了那個人,哪怕一次……”
安折瀚在心中沉思著。
但就在他路過拐角之時,看到那位穿著破舊衣物,眼神如深海一般深邃的少年之時,卻是不由得微微一怔。
看樣子,他應該是聽到父親教訓自己了?不過,安折瀚還是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但就在這時……只聽那位少年輕聲開口道:“我聽到了你的情況,所以今天,我會故意輸給你半目棋。”
在這一瞬,安折瀚的神情猛地一僵。
“這個瘋子……”
“他是在憐憫我嗎?”
“連贏我半目都能說得出來,這是在提前宣佈,自己連輸贏的目數都能控制嗎?”
安折瀚神情陰霾:“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要是敢放水,我就殺了你。”
“……”
“……”
當天的棋局,安折瀚理所當然的輸掉了。
又一次迎來了父親的訓斥。
那位中年男人完全不明白,身為商賈富豪家,他已經給安折瀚請了最出名的圍棋老師當家教。
每天艱苦練棋,但他卻連一個窮人家的孩子都下不贏!!
眼見父親就想對自己動手,還是同為a組學員的南柚正巧路過,方才順手製止了這件事。
父親當然知道南柚是財閥家的大小姐,只能低頭賠笑:“南柚小姐,我這是在正常教育我家這個不成器的犬子,不小心臟了你的眼睛,真是不好意思。”
然而,即便免了一次毒打,安折瀚的內心依舊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