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顆子,30顆子,7顆子……”
“白棋177子,半目勝。”
提前幾秒,早在看清棋盤上那多出來的7顆白子之後,姚佳璽就彷彿脫力了一般,呆滯的癱坐在了棋桌前。
“半目……”
“我輸了半目!!!!”
僅僅只是輸了半目啊!!
因黑棋有先行優勢,因此要貼7目半的目數,所以白子達到177子就算贏,黑棋則要達到185子,這也足以證明,鹿涼對目數的判斷已是算無遺策!!
這個結果,無疑對執黑的姚佳璽造成了巨大的打擊,畢竟不怕中盤負,就怕輸半目!
他一臉悔恨:“可惡,要是中途再下的好一點兒,最後贏的人就是我了啊!”
鹿涼平靜的打斷了他的懊悔:“多謝指教。”
對鹿涼而言,這個結果自然是從開局起,就已經完全註定了。
無論姚佳璽下出什麼樣的棋路,他都有信心在收官階段進行調整,讓棋局完成不可思議的半目勝負。
【星陣覺醒值,已積攢1點】
【星陣覺醒值,已積攢26點】
不僅如此……
這個考驗自己算力的方式,居然比起尋常的對弈,能多積攢十倍的覺醒值,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定段賽,第一局】
【鹿涼執白177,半目勝姚佳璽】
臨近中午,大多數棋手都下完了第一局棋。
實際上,第一局棋往往就是棋力差距最大的一局,越往後,遇上的對手也就越是相當,全勝之人會不停地遇上全勝之人,直至成為職業、或是全勝定段!李蓬萊和張祇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完成了對弈,輕而易舉的中盤勝出。
李蓬萊第一時間就跑到了對弈表的附近,有些驚疑不定的說道:“鹿涼的對手,那個叫姚佳璽的人很強嗎?居然只輸給了鹿涼半目哎。”
他可是親眼見證過,鹿涼活徵職業四段·李覆雨的那一局,在他的眼裡……鹿涼很有可能擁有與自己、以及張祇不相上下的棋力。
看樣子,那個姚佳璽也是一位高手呢。
午休時間,眾多參賽選手們都是寥寥吃了幾口,以免下午對弈時犯困,有經驗的棋手都不會吃飽。
下午2點,定段賽第二輪正式開始。
鹿涼這一局的對手,是一位來自深城道場的衝段少年。
他正好與姚佳璽打過交道,看到鹿涼的名字之後,便拉住了姚佳璽打探起了訊息:“對了,你上午遇到的那位棋手棋力怎麼樣啊?我看他贏了你半目?”
“鹿涼嗎……?”
午休過後,姚佳璽的心情也差不多緩過來了,輕嘆了一聲:“那一局棋,我真的差一點就贏了呢,他的水平很一般,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就是了。”
姚佳璽在其它的業餘比賽中,也碰到過這位來自深城的定段少年。
他第一局贏得非常輕鬆,顯然要比姚佳璽強一個檔次,贏過鹿涼應該也不是什麼問題。
“有你這一句話,兄弟我就放心了。”
聽見這話,那位少年頓時露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他就等著與鹿涼全力廝殺一番,並拿到自己在定段賽中的第二勝了!!!然而……
僅僅在一個小時過後……
看著那被棋盤數完的棋局,看著那多出來的五枚黑子,深城的少年竟是全身顫抖不已,只覺得那五枚黑子是如此的刺眼!!黑棋185子。
鹿涼執黑,半目勝!!!!“半目……”
“我居然,也輸了半目!!!”
在這一刻,少年只覺得天塌了!!!
反觀鹿涼,他那淡漠的雙眸裡反而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心想道:“這個人的棋力比上一位強不少,所以棋路更方便預測,完成半目勝的棋局也比首輪要簡單十倍。”
“要是接下來,再來幾個強一點的就好了,隨隨便便就能贏個半目。”
“……”
“……”
“這個名叫鹿涼的少年,又是半目勝啊?”記錄完鹿涼的棋局之後,就連負責數棋的裁判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因鹿涼上午那局棋就是半目勝,裁判便不由得暗想道:“連續兩局半目勝,這孩子的運氣也太好了。”
【定段賽,首日比賽結束】
【莫氏道場戰績如下】
【張祇,2勝】
【李蓬萊,2勝】
【鹿涼,2勝】
【樊花語,2勝】
【蕭擇,2勝】
【虞楓,2勝】
【田弈,2勝】
不得不說……
莫氏道場今年的平均水平還是極高的,參賽全員都在首日穩穩拿下了兩局勝利。
就連原先對定段不抱有太大希望的田弈,都開始掐著手指計算自己成功定段的可能性了。
當然,他也知曉,因初期對手強度的不穩定,所以連勝只是一時的。
就算前期拿到4連勝、乃至5勝,後面幾天一勝難求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越到後面,遇到的對手就會越強,廝殺也會愈發慘烈。
“但是……”
“鹿涼這首日的兩輪半目勝,是認真的嗎?”
田弈看著鹿涼名字後方,那想忽視都無法忽視的兩個半目勝,不禁有點兒懷疑人生。
憑鹿涼的棋力,首日居然這麼吃力?他這得是運氣多差,遇到多麼強的對手了啊?田弈原本還想逮住鹿涼問問,可惜看了半天也沒能發現鹿涼的身影,也只能就此作罷。
殊不知,在完成了半目勝的任務之後,鹿涼的心思就早已飄到了九霄雲外,匆匆趕到了茶室之中。
棋盤上,殘局依舊。
鹿涼看了一眼,心中略感遺憾:“這一局棋還沒被動過,難道是對方不打算繼續下下去了嗎?”
假設對方是一位住在爛柯棋院內的職業棋手,這都過去一整天時間了,只要有所留意,無論如何都該看到自己清晨下過的那一手棋了。
“算了,等晚一點再來看吧。”
鹿涼也不再多想。
等蕭擇他們全都吃過晚飯回到房間,這才被喊過去湊起了三國殺。
經過一天的連勝,幾人的心情還是比較不錯的,李蓬萊更是笑著炫耀道:“我今天第一盤遇到的那個對手,可真是一個神人,連明顯的死活都算不出來,快死了都不補棋,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拿到定段賽資格的。”
“沒辦法,有些地區的市賽就是比較有水分,道場裡面水分也大。”
蕭擇搖了搖頭:“他們在自己的地區耀武揚威也就算了,來到定段賽的舞臺才是見真章的時刻。”
就在蕭擇說話之時,鹿涼突然從手牌裡,對著蕭擇扔出了兩張牌:“酒殺。”
蕭擇:“??????”
“不是,鹿涼?我剛給你用了一張桃,你就這麼對待忠臣?”
鹿涼:“透過迷霧,看破一切。”
“喔,搞混了,我這是狼人殺的臺詞。”
鹿涼麵不改色等待著蕭擇翻開了底牌,果然是內奸無疑。
“奇怪了,鹿涼你這玩遊戲的狀態也沒問題啊,今天怎麼就贏的那麼艱難呢?”
直到這時,田弈才終於問出了自己心心念唸的問題。
他可是最直觀,最正面的感受過鹿涼的棋力之人。
他偏偏不信,鹿涼首日的兩局,居然都是半目勝負!“難不成,你的對手很強嗎?”
“呵呵,誰知道呢……”
鹿涼淡笑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說道:“等你自己遇到他們的時候,應該就能明白了。”
可聽到這話,田弈卻是小聲嘀咕了一句:“遇上他們……?但我聽說,那個姚佳璽都已經兩連敗了,我估摸著短時間內是遇不上他了。”
眾所周知,定段賽的緊張氛圍是影響不到全勝之人的。
大家今晚倒是玩的依舊火熱,一直從晚上6點打到了11點。
還是因為李蓬萊年齡較小熬不了夜,有點兒犯困了,眾人這才收拾牌局準備離場。
鹿涼出了房間,這才跟虞楓說道:“我現在還睡不著,準備在庭院裡面吹吹冷風。”
“別太晚了。”
虞楓直接擺手回房了。
隨後,鹿涼這才打算去擺放著棋局的茶室看一眼,讓他略微有點兒意外的是,即便已經這麼晚了,茶室內還是亮著一盞昏暗的燈光。
而當他走近棋盤時,也終於是如預想中的那般,看到了那一手遲遲落下的黑子。
“下拐……?”
鹿涼的雙眸微微眯起,輕聲道:“沒有擋住,就這麼直接拐了下來,是想跟白棋魚死網破嗎?”
“這還真是連演都不演了,寧願進行大轉換也不願意為了幾目棋妥協,要是可以的話,我還真想見識一下這個執黑的棋手,是不是有超雄綜合徵呢。”
透過對方的棋風,鹿涼甚至都能幻想出來執黑的棋手,或許是個身高一米九,體重高達300斤,僅僅讓人看一眼就聞風喪膽的彪形大漢。
既然這名執著棋手的下法如此兇狠,鹿涼也不打算再留任何情面,拾起一枚白子就直接切斷了黑棋的角部。
“啪……”
鹿涼快速收回了手。
先前在來到茶室之前,他就已經觀察過四周了,當然,鹿涼也不信這麼晚了還會有人來,便旁若無人的站在原地計算了十多分鐘。
“黑棋既然選擇了下拐,下一手棋,一定會鯨吞白棋外圍的棋子。”
“等明天看到黑棋落子之後,我再調整另一塊棋,簡單小飛整形就好了……”
鹿涼提前算好了接下來的步驟,這才滿意的離開了茶室。
對現在的鹿涼而言……
親手下完這一局棋,可要比定段賽精彩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