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小助理關上車門，這才清醒，不對啊。這是我的車，老吳帶路過來的，他怎麼知道車在這？
社會好可怕，我想回學校！
剛才一句小嫂子，把標榜“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小助理喊迷糊了，就像灌了迷魂藥似的。
上了車才反應過來，她看看這兩位，怪不得小心眼沒什麼行動，原來這倆人私下有勾結啊。
小助理想多了，劉景沒報復，純粹是沒騰出手。
“小白，車開出去，不要停，隨便開。”
“老吳，三分鐘。”
劉景交代完畢，掏出手機關掉，放在擋風玻璃下面。
老吳和小助理有樣學樣，也都把手機關掉，放在最前面。
“劉景，我不想與你為敵。”
老吳是幹事兒的人，第一句話，先把中心思想說出來。
第一句不說明白，三分鐘就是浪費，說不定不到三分鐘，就被趕下車了。
第一句說明白，三分鐘是個概念。
“半個月前，我就想私下找你，一直脫不開身。網路、手機、信件，什麼都沒有面對面交談更安全。”老吳把煙掏出來了，興許意識到不合適，又放了回去，“你和劉弈菲的事情是我乾的，小日子那邊要搞你。我拿了他們的錢，當然要為他們辦事。他們對咱們國內的事情，瞭解是瞭解，但也只是瞭解。這件事情的危害，沒有他們想象中的大。”
《城牆之下》還沒上映，他就在籌謀這次會面。
這事兒他不敢交給其他人辦，誰也不相信，全都是自己來。
劇組人多眼雜，而且防備還很嚴。最近收工之後，劉景躲在酒店不出來，他始終找不到機會。
今天劉景帶著胡戈和白冰看電影，老吳終於找到機會了。
他一路追蹤白冰的車，跟到了停車場。
不管你們三個怎麼浪，最後總得回來開車吧。
他就在自己車裡等著，連盹兒都不敢打。看到兩人回來，連忙下車迎上去。
“你想說什麼？道歉嗎？”劉景笑眯眯。
“你們兩邊，我都得罪不起。得罪了他們，我會破產，從此龜縮在國內，不敢出去。得罪了你，我會倒閉，國內呆不下去，流亡海外。我都不想得罪，想請景少給個兩全法。”老吳很光棍。
劉景揍小王總的時候，他也在《集結號》劇組那邊，所以知道的很清楚，他還知道小王總在醫院療養幾天。
老吳竊喜，坐山觀虎鬥，他喜歡。
等啊等啊，一直在等小王總的報復，結果一直風平浪靜。小王吧就是小王八，竟然縮頭了。天天喝多了嚷著要搞我，現在也不敢動手，都是嘴上的勁兒。
從那件事開始，他花費不少錢財物力，打探劉景的底細。越挖越是心驚，小鬼子讓我搞小流氓，真是看得起我。
但很多事情沒法和背後的人解釋，對方不信是其一，對方自信才是最重要的。
在那群人心中，華夏和華人，一如幾十年前。
老吳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雖然很隱秘，但在國內逃不脫對方視線。
“老吳，這話言重了，我不是小心眼的人。你散佈我的謠言，買通一些狗屁專家，往我身上潑髒水，對我心靈造成了重大傷害。但我這人大度，不會以牙還牙。我頂多把你的那些小情人曝光，把你的私生子介紹給大家，把你違法亂紀的證據交給有關部門，抹黑橙美出品的影視劇，順便把那些專家的底兒揭一揭。把橙美整倒閉，把你逼到海外，實在是嚴重了，我沒那麼大能量。”劉景搖頭。
小助理側目，老闆不是開玩笑，的確會這樣做，看來這倆沒有勾結。
老吳瞠目，我這不是造謠，這是傳達一個事實，你就這樣搞我。那我接下來工作展開，你不得搞死我。
何況看那天劉弈菲媽媽的表現，我這好像還是成全你倆了。
按理說，我還算半個媒人。
“咳咳，景少大度，那是出了名的。”老吳乾咳兩聲。
“沒辦法，氣大傷身，不得不大度啊。”劉景唏噓。
老吳臉上肌肉都在跳動，趕快進入下一趴，“那邊又發過來一批資料，交給我一個任務，曝光你和劉弈菲是親姐弟，證據就是你和麗總的基因鑑定……”
“基因鑑定？”白冰失聲。
“亂喊什麼？”劉景皺眉訓斥。
他冷汗都出來了，仗著強悍的心理素質，以及融入本能的演技，這才看著雲淡風輕。
一時間心慌慌意茫茫，在江城和爺爺奶奶一起住那個老太太，那是麗姐陰差陽錯找來的。
除了一家四口，所有人都以為是真的，包括老太太自己。
這一刻劉景想了很多，麗姐不顧老安反對收養他，似乎有了新的答案。
難道茜茜真不是親生的？
“這些東西很容易做假，你要國內醫院的，還是國外檢測機構的，都能整出來。”老吳啞然，這助理還是年輕，沒怎麼見過世道黑暗的一面啊。
劉景暗鬆一口氣，又暗暗慚愧，剛才一瞬間的想法，能寫一個電視劇本子了。
“我們老闆身世很清楚，誰會相信這個啊。”白冰反應過來，剛才有點情緒失常，還是不如老闆有靜氣啊。
“天圓地方，現在不還是有人堅信。不管你說什麼話，只要說了，就有人信。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率，這麼龐大的人口基數，信者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說一次是百分之一，說兩次，說三次，經常說，一直說呢？潑髒水就是這樣潑的。無中怎麼生有？經常普及這個概念，也就從無到有了。”老吳笑了笑，順手提點下小助理，結一份善緣。
“你要真這樣潑髒水，麗總肯定把你視為仇敵，她……”小助理不說了，老闆和劉弈菲的偶爾性小心眼，很可能就是在麗總那學的。
“我還想多混幾年，多賺一些養老錢，所以我來找景少。”老吳正色，看著劉景，非常誠懇，“景少，這活兒我老吳不幹，還有老李、老王。國內一些人的尿性，你比我瞭解，只要給錢，把親媽賣了都敢幹。”
小助理哂笑，你不就是這樣的人，反手把自己的老闆賣了。
“他們還讓你做什麼？”劉景沒有回應。
“只讓我做這一件，不過我知道他們還有其他手段，沒有交給我去做，我也不敢接。他們在國內有人，準備大批次舉報《城牆之下》，混淆是非，往你身上抹黑，最好舉報到下架。”
“給你多少活動費用？”劉景好奇，他不奇怪對方的抹黑，一貫的手段罷了。
“上次給了兩千萬，花了一千萬，我報了三千萬。這次也是給兩千萬，我準備報四千萬。”老吳坦言。
“你這中間商賺錢真快，無本萬利。”劉景嘲笑。
“這事兒對景少造成心理陰影，我準備拿一半孝敬景少。”
“營業額的一半，勉強能彌補。”劉景頷首，看了眼小助理，“不用彌補我，最近我這小助理心驚膽戰，沒少流眼淚。你想辦法走個程式，把錢給燕徊。正常流程，四大會計事務所一起上，挑不出刺兒的那種。”
老吳暗暗叫苦，丫的，我說的是純利潤對半分，你這輕飄飄一句，分走了營業額的一半。
“這事兒好辦，橙美有不少影視劇，少不了演員。片酬翻兩倍三倍開，保準誰也查不出來。既能給小嫂子的公司增加收入，還能抬高燕徊藝人的身價。”老吳來之前就想好了，但沒想到劉景胃口這麼大。
不過他也不虧，片酬花的是橙美的錢，日資給的費用進的是他私人腰包。
“基因鑑定的事兒，你先緩幾天，等電影熱度下去再說。”劉景沉吟了下，這才交代。
“我明白，等景少指示。”
“什麼景少不景少的？咱們就是兄弟，別太見外。”劉景笑呵呵。
“呵呵……”吳老闆皮笑肉不笑。
“吳老闆，先這樣說。這裡比較隱秘，你在這裡下車吧。”
砰……
車門開啟又關閉，吳老闆神色茫然，發生了什麼？剛還不是兄弟的嘛。
吳老闆看了一圈，這裡的確隱秘，隱秘到沒有計程車過來。
“老闆，他是不是在以身入局？”小助理很疑惑，吳老闆的求生欲似乎有些過強。
“管他呢。咱們能得好處就行。”劉景不以為意，以身入局也無所謂，曾佳離職正走程式，年底就能入職橙美。
“咱們如何應對？得提前做準備吧。”白冰精神振奮，又有活兒幹了。
“基因鑑定這個有點麻煩，對方就是想噁心我。不用理會，也沒法理會。舉報的問題，過陣子會迎刃而解。”劉景調整下座椅，“對了，那些資料不能浪費，辛辛苦苦收集的。你最近老麻煩人家mani，把那些資料給她，她肯定很高興。這一來二往，投桃報李，以後再麻煩人家，咱也心中不虛。”
“老闆，老吳剛承諾給你孝敬。”白冰半響無語，鷹皇因為陳老師的時候，視橙美為頭號敵人。把資料給霍文溪，相當於送武器。
“這是兩碼事兒，老吳私下找咱們，只是自保罷了。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交給鷹皇鬥吧。”劉景解釋。
“好吧，咱回酒店？”白冰還能說什麼，給的孝敬走燕徊賬戶，那是在給她刷業績。老闆如此愛護，就是做再惡的事情，她也不會說什麼。
殺人，她遞刀，再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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