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不露聲色地收起銀子,拿起一枚印章改在文書中間,然後把文書遞交給楚蕭。
“但是屋舍給了你,每年的契稅便由你來繳,別忘了。”
楚蕭恭順地點著頭。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多謝衙差大人。”
拿到轉讓文書,兩人走出府衙。
楚蕭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遞給曹鐵柱,笑道:“鐵柱,多謝。”
曹鐵柱愣了下。
“楚蕭,你這是幹什麼?”
“趙大牛和趙二牛是我打的,保不齊已經死在了哪裡,村長不僅幫我隱瞞,還找村裡的長輩們幫忙作證,將趙家屋舍都轉給了我,我心裡感激。”
“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曹鐵柱推搡著手,“你為村裡做了這麼多好事,我爹就喜歡你這樣的有為青年,還讓我跟來福多向你學習呢。”
“再說,你看你這些天,打到什麼東西就請村民們吃肉,這麼說,我是不是也應該把肉錢給你?”
聽到這話,楚蕭笑意更甚:“請村民們吃肉那是應該的,但人情歸人情,辦事歸辦事,我們還是要分清楚的。”
畢竟有關人名,要不是村長瞞著,上頭真派人來查,會很麻煩。
楚蕭這樣的身份,最怕麻煩。
一兩銀子買後續安穩,楚蕭覺得不多。
“就算是這樣,一兩銀子也太多了。”
曹鐵柱擺著手,怎麼又也不肯收。
楚蕭卻道:“趙家的事至今還未完全解決,若後面還有人來查,你爹肯定還要幫著從中周旋,就是普通來兩個衙差,請人家喝茶吃飯也得兩三百文。”
“村長帶傷為我周旋,我總不能讓他為我花錢吧?不然顯得我做小輩的真不懂事了。”
楚蕭見曹鐵柱一臉為難,笑著催促:“行了,快點收起來,這地方人來人往的,多不安全。”
曹鐵柱見他這麼說,趕緊用手護住銀子,四下張望了下。
“那,那我就收了啊。”
兩人有說有笑地背起竹筐,往涼城最大的酒樓走。
竹筐裡還有四個熊掌,必須趕緊賣掉。
涼城的酒樓規模很大,大廳裡除了能吃飯喝酒外,還有一個超大的圓形舞臺,舞臺上胡姬舞女們穿著薄紗,翩翩起舞。
客人們喧囂吵鬧,推杯換盞,毫無避諱地說著淫詞濫調,全然不顧幾十裡開外便是兩國戰場。
穿著青灰色長袍的店掌櫃打量著楚蕭和曹鐵柱,露出職業性假笑。
“兩位客官是吃飯還是打尖?”
楚蕭將背後的竹簍拿下來,笑道:“我們不是來吃飯,也不是來住店的,我們是來賣山貨的。”
來這種大酒店賣貨的人很多,掌櫃的習以為常。
但這種小事並不歸他管,便朝身邊小廝道:“帶這兩位去後廚,讓廚子看看。”
楚蕭抬手打斷他的話:“廚師可能決定不了我這批貨的價格,還是掌櫃的親自掌眼比較好。”
聽到這話,掌櫃的倒來了興趣。
“你們看起來是周邊城鎮的村民吧,頂多就帶些山菇野菜,至多幾隻兔子野雞的,難不成還有......”
話未說完,他整個人怔住了。
足足過了好久,才一把蓋上竹簍,激動又詫異道:“你,你們到底什麼人,連熊瞎子都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