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進入九月中旬。
儘管《三國》“張角”篇已經拍完一個月有餘，周墨還是忘不了那三十來天的經歷。
可以說，張姜徐仨人為了自己的拍攝結果不被另外倆人比上去，真是連吃飯的時間都使上了，全部用來鑽研怎麼才能拍出自己心中的“張角”，主打的就是一個拼命三郎。
當導演的都這麼拼命了，其他人自然就要更加努力。
這一個月來，整個劇組也是從頭忙到尾，全程配合三位導演的工作。
至於周墨，作為“張角”篇的絕對核心，真真是拿出了自己十二分的精神用來應對這仨人層出不窮的要求。
午飯時分，周墨在房間裡一邊吃飯，一邊觀看張姜徐三人拍出來的片子。
不得不說，競爭最能激發人的鬥志和能力。
張姜徐三人這一個月拍出來的作品，比他們過去的質量作品要好很多。
而且，每個人側重點不同，也都把自己的風格和優勢給發揮了出來。
其中，老謀子一如既往地發揚自己畫面好的優勢，把拍攝的重點放在了張角和請大漢赴死，劍斬蒼天這一段劇情上。
這段劇情，是《三國》系列前期的大賣點之一，張角劍斬蒼天之後，象徵著漢室的落幕。
明面上，天下依舊是漢室的天下，實際上朝廷已經失去了對地方勢力的掌控，漢室傾頹，群雄並起，逐鹿天下的未來已經近在眼前。
所以，這一段劇情必須做到場面宏大，特效必須拉滿。
而特效拉滿，就需要花錢。
老謀子一開口就是兩千萬，意氣風發地表示你把錢給到位了，我把國內第一特效給你做出來，。
周墨自無不可，當即批了一小筆錢先做著，滿意了就繼續往後坐。
第二個是徐課，他把重點放在了對張角篇中世家和仙人的刻畫上。
東漢將近二百年的時間，大漢和世家大族早就徹底凝結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張角斬蒼天，破滅了大漢的氣運，實際上也是對世家，以及世家背後“仙人”們的一次進攻。
而仙人們，當然不會讓張角這麼輕易破滅他們二百年來的成果，他們極盡奢華，鐘鳴鼎食，面對試圖挑釁他們的人，自然而然要想盡一切辦法鎮壓，消滅，滅亡。
而徐課為了展現出世家和張角的對立，在世家的形象展現上用了很多心思，很符合他以往瑰麗中又帶著點邪性的風格。
至於姜聞，他把張角篇的核心放在了百姓身上，再一次講起了他那個一直都說不完的故事。
漢末為什麼會有黃巾起義，原因很簡單，一句話就概括了：老百姓活不下去了，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各種原因死。
既然反正都要死，不如把你這個亂七八糟的天下給掀了。
漢末的天下，老百姓就好像枯草一樣，隨處可見，沒有任何的生機，但就是這樣的枯草，往往只需要一個小火苗，就可以引燃一大片，迅速蔓延，進而席捲天下。
如今，張角以自身為引，當上了點燃天下的那個小火苗，活不下去的百姓們就會像撲火的飛蛾一般，雲集而影從。
午飯結束，周墨看了眼時間，不到一點鐘，距離下午工作還有一些時間，正好可以再看看這些作品，思考一下最後該怎麼處理。
這時，身後傳來大甜甜的聲音。
“呦呦呦，這時誰家的水仙花呀，反反覆覆看自己演戲？”
周墨頭也不回，只是從抽屜裡逃出幾袋零食。
“吃嗎？”
“還是算了吧，我這段時間要控制飲食。”
“嗯。”
周墨點點頭，沒有繼續說話。
這時，螢幕上正好演到張角要去斬蒼天，臨走前卻再度遇上了趙善，他以為趙善想要阻攔他，因此有些戒備。
他知道，蒼天中蘊藏著一部分趙善的力量，那是後者和大漢朝結下的契約。
只是，趙善並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而是告知張角，你覺得天下不公，想要去斬蒼天，這沒問題，但是斬了蒼天之後，必須建立起新的力量，哪怕這份力量還很弱小。
不然，單純的摧毀只會給百姓帶來更大的災難。
除此之外，趙善給了張角一把武器：赤霄劍。
當年劉邦提三尺青鋒，斬白蛇起義，建立了大漢。
赤霄劍，堪稱大漢朝的鎮國神器，在大漢朝比傳國玉璽還要珍貴。
靠著赤霄劍對大漢氣運的壓制，張角斬蒼天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看到這裡，大甜甜突然說道：“說起來，《楚漢》那一段裡有關‘仙凡’世界觀的展現並不多，比如說劉邦斬白蛇起義這麼廣為流傳的傳說，你都沒有放在電影裡，是不是就是為了給後面的電影做鋪墊。”
周墨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緩緩說道：“錯，我其實當時根本沒有想那麼多，
12年的時候‘仙凡世界觀’還不夠完整，我當時其實只是沒想到該怎麼處理這一段的內容，所以乾脆就把這一段給放下去了。”
大甜甜聽完這個回答，微微有些錯愕。
“我還以為你早就把這些劇情給安排好了，就好像挖好的坑，就等著什麼時候給填上而已。”
周墨搖搖頭，示意情況並非如此。
“市場是一直變化的，從新版《神話》到現在，九年的時間，影視劇市場上觀眾的主力們甚至都已經更新換代一次了。
這種數量人群的喜好，沒有經過大量的調查和採訪，怎麼可能輕易把握住，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儘量把設定寫的不那麼極端，多留一些空白，以便後續增添東西。”
大甜甜一想倒也是。
在她的記憶裡，“仙凡世界觀”一開始只是一個比較簡單的五邊形框架。
五邊形的四個角，寫的分別是“趙善”，“仙人”，“朝堂”，“凡人”。
至於最後一個角，周墨給空出來了，內容是什麼他也一直都沒說。
後續隨著市場調查越發深入，這個框架才被不斷往裡面填充新的資訊，包括但不限於“求長生”，“世家大族”等多個詞語。
資訊越多，“仙凡”世界觀就越詳細，也越複雜，限制也越多，改編成電影的難度也越大。
想到這裡，大甜甜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看向周墨，“我現在忽然明白，你之前告訴我說，‘仙凡世界觀’看起來是順著歷史編寫，但是不可能一直拍下去的原因是什麼了。”
“什麼原因？”
“有關仙凡世界觀的設定一直在增多，每拍一部戲都會增加個兩三成。一直這麼增長下去，想要拍出既滿足仙凡世界觀的設定，有順應歷史走向的電影，基本上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