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甜甜一直聽著背後幾人的討論,反覆聽到了好幾次“周墨”的名字後,她輕輕點了點周墨。“這位不知姓名的周先生,你很受歡迎哦?”
“沒辦法,這就是江湖名望太高的結果啊。”周墨笑了兩聲。
這時,電影正式開始。
影院裡本來還有些嘈雜的聲音迅速消失。
劇情迅速展開。
電影開篇,就是張角在向一個正在哭鬧的孩子施捨符水。
半碗符水下肚,孩子很快就止住了哭啼,臉色也好看了一些。
孩子的母親見狀,立馬跪下就要對張角磕頭。
張角並未接受,只是將人扶起來之後就走了。
張角背後,他的兩個兄弟張寶和張梁,彼此之間做著交流:
“兄長的修為越發精進了,僅僅半張符紙就能治好那孩童的病。”
“對啊,兄長現在的修為已經超過我太多了,我第一眼竟然沒能看出那孩童的是什麼病。”
走在前方的張良突然開口道。
“那孩童沒病。”
張梁和張寶聞言一怔。
“那是……”
“他只是很久沒吃東西了。”
此話一出,身後的兩兄弟突然不說話了。
三人此時也正好站在了一處高臺,便就此停住腳步。
向下望去,臺下全是飢腸轆轆的老百姓,身上穿著破爛的以上,臉上的表情各異,有的茫然,有的憤怒,有的充滿希望,有的恨意磅礴。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鏡頭。
由營地的百姓出發,到一縣之地,到一郡之地,最終再到東漢的首都洛陽。
一路上,有活不下去的百姓,有辛苦作戰計程車兵,有享福享樂的貴族,也有充滿野心的梟雄。
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這一件事情:大漢,這個延綿了四百年的朝代,如今真的已經到了矛盾徹底爆發的時代。
“這個開頭特效很好啊,是張導拍攝的那部分影片嗎?”
“不,是徐老怪的材料。”
“啊?你最後用了徐導的拍攝結果嗎?”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當然選擇全都要,我把他們三個的材料全給用了。”周墨小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得意。
十五分鐘的片段,一連拍了將近一個月,不“博採眾長”,他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大甜甜倒是不奇怪周墨這波操作,這完全是這傢伙能做出來的事情。
“只是這三個人的風格應該有差異吧,你當裁縫的時候沒碰上點問題?”
“當然碰上了啊。”周墨實話實說。
“不過問題其實還好,老薑的鏡頭受過老謀子的影響,所以倆人的差異沒那麼大。
徐老怪和這倆人的風格不太一樣,但是他主要拍攝的是那些世家和仙人,所以差距沒那麼明顯”
說到這裡,周墨頓了一下,隨後指著自己說道:
“最最重要的是,無論他們三個人誰拍,主角張角都是我來演,他們三人風格有差異,但我本人是不變的,我自己的風格沒變,那三人的差異就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這麼說,你對自己這十幾分鍾挺自信咯?”
“那是當然,你接下來看就是了。”
大甜甜帶著期待朝熒幕看去。
事實確實如周墨所說,《三國·魏》前十多分鐘的黃巾之戰,她從頭到尾都沒能看出來有什麼風格的變化。
正片展示出來的內容,和她最開始在片場看到影片確實有所區別。
周墨的剪輯和調整,把三個風格不同的導演拍出來的影片,很好地銜接在了一起。
從黃巾起義,到傾覆天下,再到劍斬蒼天。
十五分鐘的劇情,極其絲滑,很順就下來了。
“怎麼樣,我說沒問題吧。”
“是沒問題,但你能告訴我你這中間有幾個片段,我怎麼沒有見過啊,是補拍嗎?”
周墨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
“你發現了?”
“廢話,當然發現了,我說你怎麼這麼自信能把三個人的風格融合起來,原來是不拍片段做銜接啊。”
“嘶……我還以為你發現不了呢。”
“咱倆好不容易拍一場戲,你的所有片段我都看過好吧,有些沒見過的新內容一想就知道是什麼情況。”大甜甜說著,嘴角的笑容明顯起來:“你剛才那麼自信,我還以為你早就把作業寫完了,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竟然也是署寒假前一天晚上偷偷摸摸補作業的主啊。”
“咳……文化人嘛,見賢思齊,沒耐住性子也跟著拍了幾個鏡頭。”
“嗯嗯,我都能理解。”
大甜甜笑著收回目光,專心看電影。
張角和蒼天一戰,儘管有著趙善的指導,赤霄劍的幫助,但奈何大漢四百年的氣運依舊太過強大,所以他並沒有成功斬殺蒼天,最終只是和蒼天拼了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張角一身修行盡皆崩毀,重傷難治,最終死於秋冬之間。
不過大漢自身也不好過,張角這一戰,讓本就搖搖欲墜的朝廷統治直接趨於垮臺,朝廷為了壓制各地層出不窮的匪徒和流寇,將軍政大權下放,進一步促使了軍閥割據局面的產生。
張角最後一個鏡頭,是他拖著病體,表情似笑非笑地看著大漢如今的地圖。
這張地圖除了最基礎的地形,還有各地的世家,朝廷軍事力量的標註。
這場和蒼天之間的鬥爭,很多人認為他敗了。
因為他沒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他自己不這樣認為。
他最初的目標,世家大族,在這場戰鬥中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那些世家豪強背後的仙人們,在這幾個月中被他斬殺無數。
他第二個目標,讓全天下都見識到了,黔首們的戰鬥力和破壞性。
凡人們不是待宰的羔羊,他們聚在一起的力量,足以讓整個天下都顫抖起來。
他敗了,但並不代表黃巾就結束了。
至於最後一個目的。
這腐朽的大漢朝。
《史記》中記載著一句話: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眼下,隨著各地軍閥紛紛崛起,擴張。
漢代,也迎來了這個局面。
漢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如今,張角已經把大漢朝的“鹿”放出來了。
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的情況了。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