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津門的第二天一早,昨晚留宿的隋馨和陳洛象便早早的趕赴高鐵站返回首都,同時也在忙碌的聯絡著各自的朋友,幫穗穗去湊齊她需要的“中式樂隊”。
相比之下,秦二世的速度無疑要更快一些,他雖然還在忙著招待張泰川等人的後人,但卻一點兒都不耽擱他幫著女王大人攢局碼人。
也正因如此,這才短短一天的時間,他都已經呼朋喚友的快要湊齊了一副京劇班底了。
他們在忙,穗穗和衛燃也沒閒著。
如今這年也過完了,自然也該忙起來了。
不提一直就沒中斷的電影拍攝工作,年前因為衛燃找到的國際旅旗幟,並且以此為引,和來自西班牙的摔跤手米格爾合夥投資的咖啡生意就足夠她帶著她的小姐妹們忙一陣了。
雖然這筆生意名義上是米格爾和格列瓦找的一個幫派成員合作的,而且目的也只是米格爾為了安置手下,但這實際的經營管理可都是穗穗來遙控指揮的。
好在,如今穗穗可是要人有人。不說別的,海拉也好,魅魔也好,可都有的是經過專業培訓的人拉出去就能用。
也正因如此,這筆由幫派、富婆、海拉和魅魔明暗聯手投資的生意,已經在這短短年假期間,在歐洲幾個主要城市都選好了店鋪並且進行裝修了。
甚至為此,那位名叫米格爾的摔跤手兼幫派老大,還和他的新朋友格列瓦一起,各自從幫派裡挑選了一些信得過而且有技術的朋友專門成立了一個建築施工隊來加快進度。
穗穗在忙著協調分工順便在周圍人裡琢磨負責這件事兒的“掌櫃”人選的時候,衛燃也在院門外等來了準備來拜訪他的人,也是讓他們決定昨晚就急匆匆趕回津門的人。
“把車子開進來吧”衛燃開啟了院門,揮手招呼著。
見狀,這輛車的司機立刻調轉車頭,格外熟練的將車子倒進了這座小院子裡。
直等到衛燃關上了院門,這輛平平無奇的轎車車門才被司機從裡面推開。
“劉哥新年好啊”衛燃客氣的抱了抱拳。
“衛先生也新年好”
這位曾經被秦二世請來,收走了衛燃那燒紅的一分錢的劉哥同樣客氣的抱了抱拳。
“我們進去聊吧”衛燃笑著邀請道。
“別急,我先拿上些東西。”
劉哥說著繞到車尾,從後備箱裡面拎出個黑色的行李箱遞給了衛燃,隨後又開啟後排車廂的車門,略顯艱難的從裡面拽出來一個更大號的行李箱。
婉拒了衛燃的幫忙,劉哥拽著這個大號行李箱,跟著走進了一樓,接著又走進了通往地下室的儲藏間,最終跟著來到了這棟小洋樓的地下室。
“劉哥這是帶來了什麼好東西?”衛燃笑著問道。
“受人所託,這個先不急,咱們等下再聊。”
劉哥說著將他親自拎下來的大號行李箱推到了牆邊,隨後接過衛燃幫忙拎下來的箱子開啟,將裡面的東西取出來說道,“這是你交給夏漱石的那些航空膠片以及戰地記者李·米勒女士的作品底片,我給你帶回來了。”
“做好複製片了?”衛燃將對方遞來的兩個金屬審查罐以及相簿擺在了桌子上問道。
“做好了”
劉哥點點頭解釋道,“特意找了個廠家做的,還專門做了幾套反轉片,現在都在漢口那邊的一個展館展出呢,最近這兩天,已經有不少外國遊客特意趕過去了。”
“給你們添麻煩了”衛燃一邊泡茶一邊說道。
“不麻煩”
劉哥擺擺手,在茶臺邊坐下來說道,“漢口那邊的展館抄襲了你的圖書館,也做了些相簿作為文創出售。”
“挺好”衛燃點點頭,“好歹展館那邊的運營成本出來了。”
見衛燃先一步給那些收益進行了定性,劉哥只是笑了笑便放棄了原本打算說出來的安排,轉而邀請道,“你要去你那座展館看看嗎?”
“這就不必了”衛燃擺擺手,“那座展館是給老外和東京轟炸愛好者們準備的,我就不用去了。”
“東京轟炸愛好者?”
劉哥笑了笑,“我猜你大概也不會去的,既然這樣,咱們就聊些別的吧。”
“行”
衛燃痛快的點點頭,隨後如當初第一次見面一樣,給兩人中間茶臺上的四個茶杯都倒滿了清亮的茶湯。
劉哥自然注意到了這個小細節,也讀懂了衛燃的暗示。
端起其中一個茶杯仔細的品過之後,他起身走到地下室入口處,將帶來的第二口行李箱抬到那方小小的戲臺上開啟。
“這是?”
“這是金絲楠雕刻的唐明皇”
劉哥解釋道,“這是佳雅小姐的朋友託付她,她又拜託我轉交給你的,說是對你準備籌建戲劇團的支援和感謝。”
是他們.衛燃敏銳的從對方這句話裡的“感謝”意識到了什麼,成立戲劇團被“支援”說的過去,被“感謝”.那就百分之百是個藉口了,想來是之前那幾本相簿換來的感謝?衛燃有了大致的猜測,同時卻也看向了躺在這個32寸行李箱的緩衝海綿裡的唐明皇雕像。
這尊唐明皇雕像高不足一米,頭戴折上巾幞頭,身穿圓領窄袖赭黃袍,足蹬六合烏皮靴,左臂自然垂落扶膝,右臂屈肘抬至胸前,食指與中指微曲作“打板勢”,面容豐潤含笑的坐在一個戲箱造型的臺座上。
他的腰間左側掛的鎏金的“司樂令符”,符面陰刻著“霓裳羽衣”。右側佩著象牙掐絲竹笛,笛尾還系五色絲絛。
再看那戲箱造型的臺座上,還精雕細琢的刻著梨園弟子奏樂的場景。
這口大號行李箱裡可不是這麼一尊唐明皇供像,而且還卡著一個香爐,甚至附贈了一大捆線香。
“這封信是跟著這座唐明皇像一併送來的,是佳雅的朋友給你的。”劉哥說著,將一個信封遞給了衛燃。
這信封的樣式足夠復古,其上還寫著一列毛筆字:衛燃先生親啟。
抬頭看了眼劉哥,對方卻只是微笑著抬抬手。
見狀,衛燃將手伸進兜裡作為掩護,從金屬本子裡取出傘兵刀甩出刀刃,小心的劃開了信封,將裡面的信瓤抽了出來。
這封用毛筆字寫的信,言辭懇切的對衛燃找到那些相簿表示了感謝,並且對送來的這尊雕像進行了介紹。
按照這封信裡的解釋,這尊金絲楠木的唐明皇雕像,是他了解到的故事裡的“穆安之”在戰後於美國成立“麗華戲社”的時候,由故事裡那位“紀先生”親手雕琢送給麗華戲社的。
只不過後來,穆安之先生成立的麗華戲社因為一些原因解散,這尊唐明皇也就再沒有享過梨園香火。
這封信的最後,寫信的人也沒有進行自我介紹,反而只是再次對衛燃表示了感謝,並且囑咐這封信閱後即焚即可。
和劉哥對視了一眼,衛燃將信遞給對方,見他微笑著搖頭拒絕,這才摸出打火機將其連同信封一併點燃丟進了廢茶桶裡。
“衛先生這戲劇團以後打算從哪招人?”劉哥和衛燃重新坐在茶臺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