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封到現場檢視了一番，覺得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
詢問了一下進度，張建國表示兩個星期就能完工，明天就開始起柱。
陳封不想影響工作，就離開了工地。
走出沒幾步，就被人攔住了。
陳封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在柳樹溝村已經被攔出PTSD了。
這才注意到，來的是王虎。
依舊穿著那件洗得掉色的舊T恤，諂笑著看著他。
“虎哥，咋了？”
王虎乾笑兩聲，往前湊了湊。
“陳封，前幾天那賭是我輸了。”
不是他提起，陳封都忘了這回事了。
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工程的事，好幾次王虎想來打招呼，都被陳封謝絕了。
王虎看了眼他身後。
壓低聲音道：“借一步說話。”
陳封默默點頭，跟著他來到了王虎家附近。
是一棟兩層的自建房，外牆都沒刷，顯得破爛不堪。
兩人就站在院子邊。
“我跟你說的話，你可要記住了。”
即便在自家院子，王虎還是把聲音壓到了極低，如同蚊子叫。
“柳青松在村裡名聲並不好，只是因為他家是宗族的族長，所以大家怕他。”
“他經常在村裡招工去煤礦幹活，但基本上幹不了三兩個月，要不就缺胳膊少腿回來，要不就...直接失蹤。”
“失蹤？”陳封眉頭緊鎖，“這麼嚴重的生產事故，他都壓下來了？”
“是不是生產事故還不好說。”王虎望著遠處的山頭，“我可沒見過哪個礦發生事故這麼頻繁的。另外就是...你記得你關掉的山貨場不？”
以為他要舊事重提，陳封有些尷尬。
“只要環保審批合格了，就給你們重新開放，到時村民就有更多選擇了。”
“不，我想說的不是這件事。”王虎指著山頭道，“山貨就是從那上面挖的，但是，那是柳青松私人的地盤，只有山貨廠的採摘工人能進去。”
千禧年都過了，竟然還能私人佔土地。
陳封不解，也很生氣。
“豈有此理，我得寫給報告給土地資源管理部門。”
“得了吧，我舉報過很多次了。”王虎咬牙道，“柳青松背後的勢力不簡單。你猜他為什麼一直阻撓扶貧辦的人進柳河溝村？”
陳封錯愕地看著他。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跟那座山肯定有關係。”王虎聲音低沉道，“我覺得柳青松就是想那座山不被人發現，可是，除了山貨，也沒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兩人就這樣注視著後山。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良久，王虎開口道。
“不過，陳封，你最好注意點安全。柳青松做事是不擇手段的，他不想任何人染指柳河溝村，你已經觸碰到他的底線了。”
“底線？”陳封冷笑道，“你說反了，是他觸碰到國家的底線了。”
王虎露出了一副“你真天真”的嘲笑表情，拍拍他的肩膀。
“地是國家的，命是自己的，我可不想看到你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