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腹中子競相互啃食,捱嚴冬女子道緣由
女子哪裡見過這等駭人場面,一心只想著速速逃離。可是她多日未有進食,又趕上胎兒破腹而出,體內大量失血,根本動彈不了分毫。
只能眼看著那如怪物一般的小娃,順著臍帶朝著自己爬來。
小娃長在前面的腦袋,控制著瘦弱的身體,抱起女子的胳膊,張開沒有牙齒的嘴巴就開始撕咬,頓時女子手臂上血流不止。也分不清到底是手臂皮開肉綻,還是小娃牙床崩裂。
兀自咬了一會,小娃抬起頭,將一塊紅肉吐到手裡,然後背過手去,遞到背後腦袋的嘴巴里。
前後兩個嘴巴此刻都在大口咀嚼,時不時還打出“咯咯咯”的滿意笑聲。
女子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軀殼,被腹中誕出的惡魔一點點啃食。
就在這絕望時刻,原本閒置在木櫃子上的一幅畫軸忽而無風自動。
徑直從木櫃子上滾落在地,正好落到女子流了滿地的鮮血中。
那畫軸被血液浸染,竟然自己慢慢展開,露出其上繪製的枯瘦老虎。
前文書提到,這畫正是凡塵子贈與女子,說遇水可助其度過一劫。
女子氣若游絲,將這幅畫看成最後的救命稻草。
果真是不出所料。
畫上原本猶如病貓的老虎,一碰到地上的鮮血,就悉數吸入畫中。與此同時,畫中老虎的身形也慢慢變得壯碩起來。
由原本病病殃殃的模樣,變成了一頭威風凜凜的山大王。
接著這畫中金光一閃,騰起一陣白煙。不大的木屋之中,赫然出現了畫軸中的老虎。
但見這虎生得吊睛白額,鬍鬚賽針,黃黑雙花,四爪虯龍,肌肉分明,尾粗如棍。只是呲牙一吼,就震得木屋陳設皆為一顫,荒山雪暮蕩幽山林。
雙頭小娃知道不妙,當即“哇呀呀”一叫,變回了可愛孩童的神色,撲到女子懷中,妄圖尋求庇護。
可是女子此時看到小娃就如同看到地獄惡魔,哪裡能張臂環抱,況且自己的一條胳膊剛剛被這東西啃食殆盡,此刻心中根本泛不起一絲母愛波瀾。
小娃見這一計不成,急得團團亂轉,剛想破門而出,遁逃出去。
就被那畫中老虎一抓摁下,直接碾成了一攤肉泥。這一劫難過去,老虎也不過多停留,只是嘶吼了一聲,便重新回到了畫中,變成了枯瘦病殃的模樣。
女子躲過這一劫,撿回一條性命……
直到第二年開春,鎮上週遭的叛亂被平息殆盡,一隊官兵也上到山裡準備剿滅殘黨。
結果叛軍殘黨沒有發現,卻發現了木屋中的女子。此時她雖是斷了一臂,但卻活得好好的。
官兵尋思這一介女流之輩,怎能在大雪封山的年月,獨自在山中捱過嚴冬。
女子這才說出自己經歷,什麼老獵戶戰狼王、老婆子一去不回,二人皆是屍骨無存。還有自己腹中胎兒吃了自己手臂,畫中老虎顯靈助自己度過一劫等等。
諸如此類事端,堪稱奇之又奇。
官兵聽得一愣一愣,可看女子言之鑿鑿,就未在過多理會,只把她帶下山去,回到了鎮上……
……
盧大書講的這段故事,到這裡還未算結束。只因他還埋了幾個鉤子,留給漱玉茶樓裡的一眾人等自行品評。
那就是寒冬臘月,山間何來狼王?
還有老婆子身單影只,為何會為了一個外人,獨自踏雪迷失,不知所蹤?
女子懷中嬰孩,怎地就能自己破腹而出,還能啃食了女子一條手臂?
畫中老虎怎就能幫襯女子,救她一場劫難?
細細想來,許是一切皆為女子幻想。
只因故事中的人物,皆被女子當成了過冬餐食,進了自己腹中。女子良心不安,怕官府降罪於己,這才編出這段故事,以此矇混過關……
這個故事當年對陳鬼臉震撼極大,特別是女子腹中的兩個胎兒,一個將另一個啃食,留了一個腦袋,附著在背上,成了雙頭娃娃。
雖然評書話本,聽聽即可,萬萬不可當真。
但此時此地,陳鬼臉在樹林之中遇到的闞三刀兄弟,正和盧大書故事中的情形,一般無二。
正所謂:“真真假假真亦假,假假真真假似真。毫無來由誰不信,添油加醋說書人。”
欲知闞三刀兄弟對陳鬼臉有無威脅?
且留下回分說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