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陰陽

第80章 無人煙獨行百十里,茅草屋端坐死對頭

上回書說道,陳鬼臉九死一生,終於活著走出了顛倒山。

雖然落得狼狽不堪,但好在黃色錦囊中的任務已經全部完成。

一時間既有欣喜,又兼惆悵。

本想尋得礦坑周遭的商圈集站,牽出來時馬匹,騎著趕赴盤州城。

直到這時,陳鬼臉才發現連同冶煉廠在內的周邊一切,都隨著顛倒山的塌陷,掩埋在了地底之中。

眼下哪裡去尋可騎之馬,四下又了無人跡。唯有一雙筷子腿,盤桓分合人間路。

就這樣一路向東,一直走到了晌午時分,也正是日頭最為毒辣的時候。

陳鬼臉當下是又渴又餓,只把一身的疲憊倦意放大了百倍,再也拖不動沉重步子。本想找些野兔野鼠之類的吃食,可舉目之處,除了來時的荒村,再無其他別樣景緻。

“難不成,還要去到那荒村落腳不成?”

陳鬼臉心不甘、情不願。只因來時,孔方商會一眾人等夜宿過荒村祠堂,所以陳鬼臉心中對這地界萬分反感,並不想去到其中落腳歇息。

可奈何一路疲倦,且體力殆盡。不到那荒村中整頓一番,又能尋得哪處所在?

陳鬼臉只得潤了潤乾裂的嘴唇,踉蹌的朝著荒村方向蹣跚而去。

民諺有云道:“望山跑死馬,慾海萬丈淵。”

這前半句說的就是明明已經看到了山,可是真要是走到那裡,還要花上很長時間,走上很長的路。

陳鬼臉眼見荒村就在近前,可走到那裡之時,已是累的只剩半條性命。

剛踏入村落之中,陳鬼臉就找了一間臨近的茅屋,“吱嘎”一聲推開滿是灰塵蛛網的門板。腦中緊繃的神經也隨之放鬆,再也提不起一絲力道。緊接著一頭栽倒在屋內,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陳鬼臉只覺喉頭之中,好似吞了鐵棘刀頭,每每吞嚥一次,就傳來無比劇痛。這才在昏睡之中甦醒,睜開了如鉛似鐵的眼皮。

入眼時辰,已是夜半三更。

破屋的幽暗中,隱約傳來“唧唧”的秋蟲振翅聲響,更添幾分寂寥肅靜。

這聲音對陳鬼臉來說再熟悉不過,心中不由苦笑暗道:“未曾想這破落地界,還有蛐蛐苦吟。”

也在同時,《蟋蟀經》中的內容,也下意識的浮現在腦海當中。

遙想陳鬼臉年幼之時,正是在迎聖城的巷裡窗外,每日偷聽漱玉茶樓中盧大書講書講段、開評唱戲。

陳鬼臉之所以對《蟋蟀經》諳熟於心。只因盧老爺子有段時間,將一些民間奇聞故事,在心中攢成腹稿,喚作《炕頭詭事》。其中包含若干章節選段,單獨拎出來一節,都是一個獨立的故事。陳鬼臉每每聽來,都會被其中光怪陸離的故事唬得又驚又怕,但還是忍不住好奇,風雨不誤的隔窗偷聽。

其中有一小段,章節回目喚作《蛐蛐盤道》,說的就是南宋奸相賈似道在發跡之前,為尋一隻善戰蛐蛐,誤入荒墳野冢的故事。

當中驚險程度,不亞於陳鬼臉在鴰子溝亂葬崗中的遭遇。

故而陳鬼臉此時再次聽到蛐蛐振翅之聲,不由追憶往昔,想起了《蛐蛐盤道》中《蟋蟀經》的內容。

萬千思緒交雜一處,也使得陳鬼臉耳目清明幾分。再去聽那蛐蛐鳴叫,竟聽出幾分不祥預感。

只因《蟋蟀經》中有云:“枯骨寶,腐髓鮮,生肉死魂養天靈。陽不生,陰不止,深溝老墳有奇蟲。”

陳鬼臉想到此處,心下一凜,“莫不是這蛐蛐在吸食血肉?難道茅屋之中藏有屍身不成?”

陳鬼臉當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提起鼻子用力一嗅,頓時一股腐肉之氣在胸腔中瀰漫開來。

“果然。”

陳鬼臉小心起身,躡手躡腳的穿過前廳灶臺,來到屋內。

登時就看到一具無頭屍體躺在地上,身上乾癟,顯然是被吸乾了精血。

陳鬼臉只覺這人好生熟悉,可是因為屍體沒了腦袋,所以一時半會兒並未確認是誰。

直到看見了屍身腰間的黑色菜刀,這才想起這無頭屍體,原來是盤州城滿庭鮮酒樓派出的鬼刀廚。

當夜借宿祠堂之時,是他第一個冒雨離開眾人視線,後被附身在鐵算盤身上的惡靈吸食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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