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顛倒是非

髒亂的死衚衕裡，紅毛殺馬特嘴裡的慘叫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只能從喉嚨裡漏出低低的痛哼。

猶如實質的冰冷視線，在他身體各處要害遊離。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他心頭，恐懼讓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他不知道的是，顧恆心中正在劇烈掙扎。

是否要殺死紅毛殺馬特的念頭，在他腦海裡出現的瞬間，他就發覺自己出了問題。

‘我不應該會出現這個想法。’

‘他們雖然可恨，但我知道他們不會對我造成絲毫傷害，把他們交給警察才是我正常會做的決定。’

‘為什麼我今天的情緒波動會如此大？’

面對自己提出的問題，他仔細回憶起這兩天的事情，竟然又發現不協調的地方。

在抓到殺害張小云的兇手時，他也幾度三番的想要殺死他，這很不符合他對自己的要求。

做好一個人，不要被心裡的鬼佔據身體。

這是顧恆父親說的話，他也是一直這麼要求自己。

把罪犯交給警察，而不是由自己私自處刑，就是其中的一條基本原則。

尤其在他得到厲鬼的力量後，他更堅定的維護這條原則。

‘洛芷，你知不知道引發我這種變化的原因？’

‘這件事很重要。’

顧恆心裡有所猜測，突然向洛芷問道。

或許是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俄頃，洛芷不情不願的聲音傳來。

‘還沒道歉就想我回答你，哼。’

‘既然來問我，那你心裡大機率已經有了答案，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洛芷話音剛落，顧恆無縫銜接她的話，說出猜測：

‘我和你簽訂血魂契約的時候，處於類似黑瞳厲鬼的特殊狀態，所以在退出那種狀態後，我的精神力無法承受住你的影響，被你的負面情緒反向侵蝕，對嗎？’

‘嗯，很聰明。’

‘不用太擔心，只是會讓你變得暴躁一點點而已，沒大事。’

‘我累了，沒事別在叫我，有事叫我也沒用。’

暴躁一點點？他現在可是想殺了紅毛殺馬特，雖然對方死不足惜，但這是原則問題。

‘等會，告訴我怎麼才能消除這種負面影響。’

‘洛芷？’

洛芷聲音消失，即使顧恆多次呼喚，也沒有再出來。

‘她八成也不知道消除負面影響的方法，不然不會跑這麼快。’

心裡這麼想著，顧恆嘆息一聲，對紅毛殺馬特不耐煩道：

“快說，是誰讓你們來的。”

“別廢話，不然我怕你撐不到警察來。”

顧恆的眼神依舊冰冷，但已經沒了讓人心驚擔顫的感覺，紅毛殺馬特心裡緊繃的弦猛地放鬆，連忙忍痛回答道：

“是狂狗哥，是他讓我們來的。”

“他是姚家街道的扛把子，我們都從他那裡接活。”

“他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個人花錢買了你的命，還說不用擔心警察報復，會有人幫我們兜底。”

“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我們只是下面的嘍囉，您就放過我們吧。”

他剛說完，就發現顧恆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明白自己不該在剛才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