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連忙跟上，心裡突突直跳。
能讓王工這種見過大場面的老工程師說“不敢動”，那東西恐怕非同小可。
重新走進礦道，空氣中的粉塵似乎比之前更濃了些。
照明裝置的光線在前方不遠處。
一切和秦昊剛開始走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艾麗婭正站在一道新炸開的巖壁前，手裡拿著一個放大鏡，緊緊盯著眉頭緊鎖。
“怎麼回事？”秦昊走到她身邊。
艾麗婭抬手指了指巖壁內側，聲音壓得很低，還有點古怪。
“你自己看。”
秦昊順著她指的方向，把頭探了進去，剛剛一看去，瞳孔驟然收縮又把頭縮了回來。
人骨，好多的人骨！
巖壁內側的人骨層層疊疊，有的嵌在岩石縫隙裡，有的被壓在斷裂的鋼筋下，骨骼表面佈滿細密的劃痕，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噬過。
“碳十四檢測做了嗎？”
秦昊的聲音有些發緊。
這種場面，他也是第一次遇見。
艾麗婭搖頭，“王工說不敢碰，怕破壞現場。”
“因為現在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秦昊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變得冷靜一點。
然後他蹲下身，懸在一截腿骨上方，沒敢觸碰。
骨頭上的齒痕很深，邊緣還沾著些許暗紅色的殘留物。
“不像是野獸咬的。”
他忽然開口，“齒痕間距均勻，更像是工具造成的。”
“這個地方應該也沒有野獸吧？”艾麗婭撇了撇嘴道。
王工湊過來，臉色發白道：“秦總，這下面說不定還有更多。”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裡面巖壁內側的人骨，其實並非散亂堆疊，而是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排列著。”
“你們看它們的四肢蜷縮，脊椎扭曲，彷彿臨死前承受過極大的痛苦。”
“更奇怪的是，所有骸骨的顱骨都朝向同一個方向，像是在跪拜什麼。”
秦昊觀察了一段時間得出結論。
眾人面面相覷，但也都被秦昊這個說法給認可了。
“好像真的是這樣。”艾麗婭重重點點頭。
“總之這姿勢……”王工倒吸一口涼氣，“不像是被外力傷害的樣子。”
秦昊用礦燈照向骸骨下方，岩層上有灼燒的痕跡，呈不規則的圓形，邊緣泛著一片宛若被火烤的焦黑。
“不是刀傷，也不是槍擊。”
他撫摸著焦痕，觸感很是冰涼堅硬。
“像是被某種高溫瞬間穿透。”
艾麗婭突然指向一具骸骨的胸腔。
“這裡有東西。”
肋骨間卡著半塊燒焦的布料，布料很粗糙，已經看不出是什麼衣服了。
而在殘片上印著模糊的字母，正是基地日誌裡提到的“B區”標識。
“所以他們是基地的人。”
秦昊拿起布料，沉聲道：“但不是被外人殺死的。”
挖掘繼續深入，更多的骸骨暴露出來，數量遠超預期。
奇怪的是，沒有一具骸骨有掙扎的痕跡，彷彿在同一瞬間失去生命。
王工在一堆骸骨旁發現了一個完好的金屬水壺，壺身刻著日期。
正是日誌中斷的那一天。
“一夜之間，全沒了。”
秦昊注視著水壺上的日期，也有點不可思議。
“不是撤離，是突然消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在太古怪了，也讓眾人覺得毛骨悚然。
“那……我們還有必要再探尋下去嗎？”王工打了退堂鼓。
老一輩的人包括他師傅都曾經告誡過他。
在礦脈中發現了死人骨是不祥的徵兆。
艾麗婭看著巖壁深處的黑暗，那裡的金屬探測器訊號比之前更強了。
“你說……”
她聲音發顫，大膽聯想道：“會不會和他們挖出來的東西有關？”
秦昊沒說話，只是示意隊員加快進度。
“繼續，別停下。”
當最後一層巖壁被鑿開時，一道銀色的金屬門出現在眼前，門上沒有鎖，只有一個奇怪的凹槽，形狀像朵從未見過的花。
“這門……”王工盯著凹槽，“不像是用鑰匙開的。”
秦昊盯著門上的凹槽，其他人也都在研究該怎麼開啟這個門。
只見秦昊毫無徵兆抬起了手。
他沒找鑰匙，也沒動用工具，只是將掌心按在凹槽上，緊跟著，五指微微蜷縮，恰好嵌進那朵花的紋路里。
“咔噠。”
輕響過後，金屬門竟緩緩向內滑開，露出裡面漆黑的通道。
“臥擦？門開了？”
“就這麼開了？我的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王工和隊員們直接都看傻眼了。
“秦總……您怎麼知道……”王工連忙問道。
秦昊沒回頭，礦燈照向通道深處，淡淡道：“猜的。”
他邁步走入，背影很快被黑暗吞沒。
艾麗婭愣了愣神，連忙跟上。
“等等我！”
門內的空氣帶著陳腐的鐵鏽味，牆壁上佈滿爪狀抓痕，深可見骨。
秦昊的腳步停在一塊嵌在牆裡的工作證鐵片，上面刻著半串數字，和他口袋裡那枚從骸骨旁撿到編號正好能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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