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她們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辦公室裡只剩下牆上掛鐘滴答的走動聲，為即將到來的行動積蓄著力量。
晚上七點半，休息完畢的兩人起身整理裝備。
劉佳琳將匕首別在腰後，又檢查了一遍腰間的束縛帶，張曉則把對講機調到行動頻道，試了試通話，“小隊準備完畢，請求出發。”
“可以出發。”耳麥裡傳來指揮中心的回應。
很快，兩輛印著異能管理局標誌的警車從車庫駛出，車頭的警燈在夜色中交替閃爍，卻沒有拉響警笛，像兩道沉默的影子匯入街道。
這次行動由劉佳琳帶隊，目的地是西區的大學城。
此時過了下班高峰，路上車輛稀疏，警車平穩地穿梭在路燈之間，車窗外的店鋪招牌飛速後退，霓虹燈的光影在車窗上流淌。
“隊長，好多學生呀。”來到大學城，正在開車的張曉偏頭掃了眼街道兩側，忍不住說道。
路邊的人行道上擠滿了穿著各色衛衣的年輕人，三三兩兩地走著，手裡拿著奶茶或烤串，笑聲順著風飄進車裡。
劉佳琳望著窗外掠過的大學校門，嘴角彎起一抹淺淡的笑意，“這裡有不少學校，現在又不是上課時間，學生多再正常不過。”
張曉把車子緩緩停在路邊的停車位，拉上手剎。
坐在副駕駛座的劉佳琳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鞋踩在積著落葉的地面，發出輕微的脆響。
緊隨其後的另一輛警車也穩穩停下，車門開啟，四個三十歲左右的調查員迅速下車，動作利落。
“跟我來。”劉佳琳壓低聲音說了一句，率先邁步走向街角的小巷。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巷子裡沒有路燈，只有兩側居民樓窗戶透出的零星光線。
腳下的路坑坑窪窪，不時能踢到空酒瓶或塑膠袋，發出嘩啦的聲響。
劉佳琳走在最前面，左手握著手電筒，光束在前方的黑暗中掃動，照亮溼漉漉的青石板路。
一行人在巷子裡七拐八繞，穿過兩道狹窄的拐角後，眼前忽然豁然開朗。
一片低矮的居民樓出現在眼前，樓間距很密，陽臺上晾曬的衣服在夜風中輕輕搖晃。
樓下的小路上散落著幾家小吃攤，油煙味混著晚風飄過來，帶著市井的暖意。
有幾對情侶正手牽著手往小吃攤走，女生的長髮被風吹起，男生趕緊伸手幫她攏到耳後。
他們抬頭看到劉佳琳一行人時，腳步猛地頓住，好奇的目光在調查員們的制服和腰間的裝備上打轉。
其中穿白裙子的女生悄悄拉了拉男朋友的袖子，男生立刻會意。
兩人和其他情侶一起安靜地站在路邊，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打擾到這場突如其來的行動。
劉佳琳停下腳步，轉身對身後的隊員低聲吩咐，“我和張曉進去，你們四個守住東、南、西、北四個位置，注意隱蔽，別讓裡面的人發現。”
“收到。”四個隊員齊聲應道。
話音剛落，他們便迅速散開，像融入夜色的水滴，轉眼就消失在居民樓的陰影裡，將不遠處那家掛著“星光遊戲廳”招牌的建築圍住。
“我們走。”劉佳琳對張曉遞了個眼神，兩人放輕腳步，朝著遊戲廳的玻璃門走去。
路邊的情侶們見狀，原本要去吃晚飯的腳步也停了下來，悄悄往後退了幾步，站在路燈照不到的陰影裡觀望。
穿白裙子的女生踮著腳尖往前看，小聲對男朋友說道，“我們站在這裡會不會有危險呀？”
男生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篤定，“你看遊戲廳已經被調查員圍住，我們又站這麼遠，不會有事的。”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臉上帶著緊張又興奮的神色，目光緊緊盯著遊戲廳的方向。
遊戲廳裡的熱鬧與外面的安靜形成鮮明對比。
推開玻璃門的瞬間，震耳欲聾的音樂和遊戲機的音效就湧了出來，混雜著年輕人的歡呼與笑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天花板上旋轉，將人群的臉映照得忽明忽暗。
一樓大廳至少有三百平方米，幾十臺遊戲機整齊排列。
打拳皇的男生正對著螢幕大喊，抓娃娃機前的女生跺著腳撒嬌，投籃機旁的幾個學生挽著袖子比拼得分，空氣中瀰漫著清新劑的花香和汗味的混合氣息。
前臺的服務員是個穿紅色馬甲的年輕女孩，正低頭給客人兌換遊戲幣，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兩個穿著制服的調查員站在面前，手裡的遊戲幣嘩啦撒了一地。
她慌忙蹲下身去撿，指尖都在發抖，“二位調查員小姐，你們有什麼事？”
張曉彎腰幫她撿起幾枚硬幣，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帶我們去見你的老闆，我們有事情要問他。”
女孩下意識地想搖頭，目光對上劉佳琳冷冽的眼神時，到嘴邊的拒絕又咽了回去，只訥訥地點點頭，“請……請跟我來。”
兩人跟著女孩往遊戲廳深處走，路過打遊戲的人群時，喧鬧聲驟然小了許多，所有目光都黏在她們身上，竊竊私語像潮水般湧來。
“調查員怎麼來了？”
“這家遊戲廳是不是出事了？”
“我剛才在二樓還看到老闆呢。”
遊戲廳二樓比一樓安靜不少，鋪著暗紅色的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
這裡是會員專區，遊戲機更高階，玩遊戲的人也多是有高消費能力的成年人，他們看到調查員時，手裡的搖桿都停了，眼神裡滿是詫異。
女孩在一扇掛著“總經理辦公室”牌子的門前停下，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咚咚咚。”
“請進。”
門內傳來一個溫和的男聲。
女孩推門的瞬間，劉佳琳看到辦公室裡的景象。
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一個穿白色襯衫的男人正坐在辦公椅上看財報。
金絲眼鏡後的眼睛抬起，看到門口的調查員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握著財報的手指猛地收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