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江湖道

哪知他才一動，老人帶進來的十幾個工人立刻察覺到不對，當即護住老人，把二狗子圍在了中間。

二狗子見狀一笑，故意一撩衣服露出敞懷，胸腹部露出一道道傷疤。

無疑，這些傷都是七年前黑沿莊那一場惡戰留下的。

見二狗子如顯擺‘功勳章’般亮出身上的傷痕，眾多工人難免面露慌色，畢竟眼前這精壯的黑小子，一看就是個不要命的主兒。

尤其他身上還瀰漫著一股類似狗屎的體臭，更沒人敢接近了。

那老人一見卻一笑，朝二狗子一翹下巴道：“好小子，裝到老子面前來了？敢問尊下，你拜的什麼堂，喝的什麼茶，靠的什麼山，佩的是什麼花，插的又什麼香？”

老人邊說邊抬起右手都胸前，彎曲食指後與拇指相合，似乎在做什麼手勢給二狗子看。

可二狗子哪兒有功夫看他手勢，聽他一套話出口，早就懵了，盯著老人愣了半天，傻愣愣問出一句話來——“啥？拜堂？我沒結婚呢！”

二狗子這話出口，十幾個工人頓時鬨堂大笑。

我在旁邊看著有些尷尬。

看得出來，這老人不簡單，用俗話說的話，是‘道兒上人’。

他對二狗子這一番問詢，說得是古時候紅門中人留下的一套對口暗語，也叫盤道，目的是探一探二狗子的底，看他是不是江湖人。

如果是，二狗子自然對答如流，那就是自己人，以和為貴；如果不是，二狗子的回答就跟如今一樣，那會是什麼結果就不一定了……

而老人所做的手勢，也和盤道暗語有異曲同工之處，在五行山裡關著時，我曾聽同獄的江湖人講過。

見二狗子答非所問，那老人笑得更輕蔑了，突然拽著西服衣領子左右一扯，呼啦一聲露出胸膛，二狗子頓時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見老人胸腹部三條盤龍交錯，栩栩如生，細看龍身圖案，還能清晰看到紋身下蓋著十幾處長長短短的舊傷疤，甚至還有兩處槍傷。

二狗子驚愕之際，老人一聲冷笑道：“狗屁不通裝什麼江湖人？你還想揍老子？今兒不剁你一根手丫子你別想出這個門！”

“老東西，看誰剁誰的！”

二狗子可不受他這氣，然而罵聲剛一出口，周圍十幾個工人立刻都舉起了手中的傢伙事兒。

我看得出來，這十幾個工人不簡單，雖說都身穿工作服頭戴安全帽，但從凌厲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們可不是普通工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

見事不好，我趕緊上前，朝老人賠了個笑道：“老爺子稍安勿躁！在下不才，拜的是千秋忠義共一堂，喝的是廣亮蓋碗大紅袍，靠的是兄弟義氣重如山，佩的是清明反覆一朵紅！”

我學著老人手勢也一舉手，又說：“在下身前插香三把半，一把仁義香，二把忠義香，三把俠義香，第四把有仁無義，秦二哥哭回半把！從此後，只飲洪家一杯酒，兄弟同堂盡低頭，龍頭鳳尾尤殿後，大路元帥四八九……”

我這番話說完，老人眼裡一陣讚賞，朝我問道：“你是道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