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抹了把眼淚，聲音帶著委屈：“大同哥，你就這麼討厭我？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煩我，不過是白家小妹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把火氣都撒我身上了。這麼個漂亮又有才華的姑娘沒了，誰心裡都不好受，可你讓我背這個黑鍋，我心裡也堵得慌啊。”
這時，安娜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掏出手機瞥了一眼，抬頭對富大同說：“是我媽打來的。”
按下接聽鍵，孔繁香的聲音立刻從聽筒裡傳來：“安娜，你現在在哪兒？見到富大同了嗎？”
安娜看了一眼富大同，低聲回道：“我現在在殯儀館的房間裡，白家小妹已經躺在水晶棺裡了，我和富大同在一起。”
“你把電話給富大同，我跟他說幾句話。”孔繁香的語氣不容置疑。
安娜把手機遞過去，輕聲道：“大同哥，我媽要跟你說。”
富大同皺了皺眉，心裡並不想這時候跟孔繁香打交道，但也知道不能失了禮數。畢竟對方是省文化廳的副廳-長，按常理來說，自己這個副科級幹部，人家根本不會正眼瞧，這會兒能主動要通話，總不能不給面子。他沉默著接過了手機。
孔繁香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語氣帶著幾分懇切：“大同啊，你那裡發生的事，我是真不知道。現在說‘如果有機會’也沒意義了。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你說吧，想讓我怎麼補償？要是現在讓我女兒退出這臺演出，能讓你心裡舒服點，我也能這麼做。”
她頓了頓，又道：“剛才我跟郝書-記透過話，她把你的情況跟我說了，我真的覺得挺悲傷的。可事到如今，想補救也來不及了。”
富大同握著手機，聲音平靜得沒什麼起伏：“沒什麼可補救的，這些事跟你們沒關係。你女兒現在在這裡，讓她離開吧。”
他稍一停頓，語氣裡聽不出情緒：“至於你們動用關係想上這臺節目——行，我同意。”
就在這時，趙敏、方雅嫻和市文化局的舒姍走進來。三人先對著白映雪的棺材恭恭敬敬鞠了三躬，而後轉向富大同，臉上帶著些刻意的關切。
富大同一看這陣仗，火氣瞬間上來了，皺眉揮手：“你們到這裡幹什麼？走走走！不該來的地方別來！要這樣，乾脆大家都走！”
安娜連忙打圓場：“大同哥，各位領導，你們先走吧，我在這裡陪著白家小妹就行。”
話音剛落，白傲雪急急忙忙闖了進來。
她一眼就看見弔唁廳裡聚了這麼多人，而人群中心，富大同正皺著眉站著，旁邊還挨著個滿臉淚痕、從沒見過的姑娘。白傲雪腳步一頓，眼裡滿是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人群裡，只有方雅嫻認識白傲雪，她連忙上前一步，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解釋：“傲雪，我們是來弔唁小妹的。”
她側身指了指身邊的人，一一介紹：“這位是縣宣傳部的趙部長，這位是市文化局的蘇局長。”
話說到這兒，她的目光掃過一旁還在抽噎的安娜，嘴角動了動，卻沒找到合適的話頭——總不能當著白傲雪的面，說這哭哭啼啼的姑娘是省文化廳副廳-長的女兒，更沒法提她和這場風波的關係。
一時間，方雅嫻只能尷尬地站在原地，空氣裡瀰漫著說不出的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