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謝威說目前空軍連維護領空的先進戰機都沒有，一年軍費又少，對於大型運輸機的需求並不高。”
“現在不需要，以後就不需要？”
龍耀華眉頭一挑，瞪著李瑞，“他的理由是什麼，你老實告訴我！”
很明顯，龍耀華清楚李瑞是為了維護謝威才說的這些其他人反對的理由。
“配套跟不上！我還在當校長的時候，謝威就詳細瞭解過運-10的情況。從配套的渦扇-8等核心零部件使用壽命中，他分析出問題不僅在材料強度不夠、製造工藝跟配套的工藝裝備都不行……而運-10的主樑，採用分段鍛造再焊接的問題……”
李瑞見瞞不下去，索性就把運-10的真實情況說了。
設計絕對沒有問題。
問題在於製造工藝不行！
“運-10的問題是存在的，一旦專案徹底下馬，這麼多年投資的配套工程都白廢了。每年只要有兩三架的試驗機生產，就能支撐繼續研發下去……而你們校企辦也可以跟那些配套單位合作，利用他們的先進生產裝置跟經驗降低生產成本……”
龍耀華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
他沒跟謝威直接談，並不是他不想談，而是謝威從一開始就在抵制運-10。
學校目前專案眾多，幾個重點軍事專案資金需求龐大，而部隊在這經費上能給的支援又不多，這就導致部隊領導也不好意思跟謝威談又要增加學校開支的事情。
“謝威其實也知道。”
李瑞嘆了口氣，“他說了，光靠學校一家支撐不起來，所以他一直都希望跟各個單位合作……但是吧，不是所有單位都願意把一切投入到科研上。”
“難道就這樣放棄了？”
龍耀華的語氣中，滿是疲憊。
李瑞沒接話了。
飛機降落到122廠，廠長霍國強不顧身份，親自在機場迎接謝威。
“霍廠長，宏光面包車的銷售情況，您知道吧？”
沒有寒暄，更不顧對方的身份比自己高了好幾級，謝威板著臉質問霍國強。
“這麼虎？”
魏勇見謝威居然用如此惡劣的態度對前來迎接他的霍國強這樣一個大廠廠長，不由直咋舌。
飛機上，謝威倒是沒有再纏著問是否會武功什麼的，甚至連交流都很少了。
除了睡覺，就是一個人在那裡寫寫畫畫，要不然就對著機身一側的小舷窗的夜空中發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閉嘴，多聽多看，少開口！”
楚雲龍提醒魏勇。
“不是，那好歹是一個大廠廠長啊！謝威只是一個正科級吧？”
魏勇有些難以理解。
此刻所看到的直接顛覆了之前執行任務的時看到的一切，彷彿行政級別在這裡沒了用？
楚雲龍瞪了魏勇一眼，後者訕訕地閉嘴了。
對於楚雲龍來說，這不意外。
他從8341部隊轉業到地方，應該是正處的行政級別。
然而……
卻來給謝威一個正科級的年輕人當保鏢，魏勇這傻子，連這都看不出來麼？
“知道！知道！”
面對謝威質問的語氣，霍國強陪著笑臉，“生產跟不上……這不，林滔書記跟劉建雲總工現在都在供應廠，我這也剛回來……”
“只是供應廠？按照之前的計劃，目前每個月我們的產量應該能達到1000輛！”
謝威一邊往前走，一邊說，臉色沒有絲毫好轉，“現在市場行情好，不加大生產多賺點錢，等到國際巨頭進來，市場還能等著咱們？”
“對，對，你說的是，這是之前我們考慮不周……”
霍國強忙不迭地道歉。
都是錢啊！
每生產一輛，意味著4000塊的毛利潤，純利潤3000多。
現在的產能每個月都能給哈飛帶來300多萬的純利潤，他這個廠長腰桿子挺直起來，出去開會說話都硬氣了。
都是謝威帶來的。
何況謝威發火是因為哈飛之前準備不足，沒有按照謝威的要求從一開始要求保證產量。
說到底，還是122廠領導不相信謝威，不敢往產能上投入太多。
很快，就到了汽車生產車間。
車間是由122廠原本的轟-5組裝車間改進而來。
轟-5本就是小飛機，又沒有采用先進的裝配線跟裝配方式，加上直-5幾乎也沒了訂單，按照上級要求，122廠必須保留轟-5、直-5的生產能力。
兩款裝備基本上都停產了，直接就把不多的裝置安置到一個車間。
龐大的車間裡並沒有流水線，在謝威的建議下，喬戈裡教授帶著車輛工程系的師生一起設計了現在的裝配工藝：車輛不動，各個工序的工作人員流動。
比如裝配車門的，從生產線最前面一輛開始安裝，一直往後到最後一輛，差不多第一輛車已經完成裝配，開下線後，新的底盤又擺到了最前面……
沒辦法。
要設計汽車裝配流水線，學校車輛工程系沒有絲毫經驗跟基礎。
跟122廠的深度合作，也有為學校車輛工程系積累相關技術跟經驗的考慮，除了理論學習，哈工大車輛工程系的師生，有一半在122廠的汽車生產線上；還有一半，在學校的坦克車間。
“這車間一共有5條線，每排超過30輛車吧？”
看著車間，謝威皺起了眉頭，總覺得哪裡不對頭。
按照眼前的狀況，每批至少150輛。
“年前我們找了更多配套加工廠，這個月產輛能突破800輛，到5月時，旁邊的車間修好，每個月產量可以達到2000輛……”
謝威的眉頭皺得更緊。
800輛！
一個批次150輛，意味著眼前這種生產模式在一個月內完成6次迴圈都很難。
30輛車各個工序完成，需要5天時間？
鬧呢！
心中有疑惑，謝威沒有當場問。
“花都那邊每月供應量好像只有100輛？”
聽到謝威問往花都那邊的供貨量，霍國強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笑著回答道：“之前產量低，各地都需要鋪貨，花都那邊是供應數量最多的……”
謝威盯著霍國強打量了好一陣，霍國強根本不敢跟謝威對視。
跟在謝威身後的魏勇更是看得心中震驚不已：級別更低的謝威，如同一個上級，目光都讓霍國強不敢對視。
“謝威，吃了飯再走啊，廠裡都安排好了……”
謝威在122廠汽車生產車間走了一圈，對情況有了瞭解，心中疑惑更深——以122廠的生產模式、庫房裡週轉的零部件數量等，產量絕對不止800輛！
而花都那邊，就只送了一趟過去！
“不了。學校事情還多，不然我還有段時間才回來……”
謝威直接拒絕了。
122廠現在有問題，必須回學校才能清楚。
“廠長，要是他知道了怎麼辦？”
看著謝威上了廠裡提供的宏光後，謝威身後跟著的年輕人直接讓廠裡的司機坐到副駕駛，他去開車，霍國強眉頭皺了起來。
他身邊的秘書滿臉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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