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沂明離開後,許青雲轉身走進賓館大門。
他剛走進賓館大門,身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實在是太累了,最大的願望就是抓緊回房間,美美地睡一覺。
但他是市.委書記的秘書,對他來說,聽到電話響起就像軍人聽到衝鋒號響起之後一樣,不管多麼疲憊,不管多麼不想接電話,但他還必須接。
因為這個電話一旦是重要人物打來找市.委書記蘇正乾的,而且還是非常重要的事,他要是不接電話,造成的後果是非常嚴重。
到時候,蘇正乾一生氣,沒準會一腳就把他踢開。
因此,儘管他累得幾乎要虛脫,心裡極不情願,但他還是極不情願地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電話是李芊墨打來的。
許青雲看著手機螢幕上跳動的“李芊墨”三個字,原本疲憊到極致的神經突然微微一顫。
他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李芊墨略帶沙啞的聲音裹挾著電流聲傳來:“許弟,我剛從新聞上看到,錦溪縣礦難的救援工作已經結束,你……你回臨江了嗎?”
聽到李芊墨關切的話語,許青雲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原本疲憊的神情也緩和了許多。他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輕聲說道:“已經回臨江了,現在在臨江賓館。”
電話那頭陷入短暫的沉默。
許青雲甚至能聽見李芊墨微微急促的呼吸聲,彷彿有千言萬語卡在喉嚨裡。
片刻之後,李芊墨的聲音突然低下去,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你沒事就好。”
“謝謝芊墨的關心。”他頓了頓,想起李芊墨在餐廳裡被聚光燈照亮的模樣,又補充道,“還有,芊墨姐,我要跟你說聲抱歉,今晚沒能陪你好好過生日。”
電話那頭傳來輕輕的笑聲,卻帶著幾分苦澀:“比起那些被困的工人,我的生日又算得了什麼。許弟,你知道嗎?看到新聞裡說有幹部帶頭下礦洞救援,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你總是這樣……明明自己也怕,卻非要衝在最前面。”
許青雲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李芊墨的話讓他心裡某處柔軟的地方被觸動。是啊,在跳下深坑的那一刻,他何嘗不害怕?但當他看到那些消防員疲憊的面容,想到被困礦工生死未卜,身體就先於意識做出了選擇。
“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他低聲說,“而且現場那麼多人,大家都在拼命。”
許青雲一邊同李芊墨打電話,一邊走進賓館大樓。
進了賓館大樓,許青雲看見,有四個打扮的花裡胡哨的年輕人正在等電梯。
他便停下腳步,準備乘坐下一次的電梯。
然而,那夥人剛剛上去,樓外又走進來一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