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隱情
嚇得小豆子快尿床了。
韓晴不知是睡於什麼原因,模樣像睡著,但臉色很不好,身體僵硬後,眼皮合不上,是半開的。
眼珠子微露,嘴也半張,原本粉色的唇發青白,頭髮散亂在床上。
看樣子是從正面拍的,也就是說向春天爬上了韓晴的床,站得高高的,對著她的臉拍下了這張照片。
小豆子記得發現韓晴出事後,她嚇得跑出去喊人了。
大約過了四五分鐘就回到了宿舍,之後宿舍一直有人。
也就是這一小會兒功夫,向春天就爬上了床拍了照。
她平時看起來膽子特別小,怎麼會舉動如此大膽?
如果不是小豆子告訴芸兒,芸兒萬不敢相信向春天敢做這種事情。
整個事件更顯撲朔迷離。
芸兒一點點逼自己冷靜下來,從一開始慢慢回憶,感覺整個事件不是無機,而是有聯絡的。
只是自己還沒有找到那根線而已,一旦找到,拎出線頭,事件馬上會清楚呈現在面前。
線頭會在哪裡呢?
上完課,她藉口去圖書室還下書,讓小豆子和那幾個人一起先回去。
她回到了宿舍。
這是韓晴去世的第二天,韓晴父母來宿舍收拾女兒的東西。
芸兒也想安慰一下兩個人。
校方如估計的那樣,稱韓晴的死是意外。
法醫那邊也偏向於心梗一說,報告還沒有出來。
兩個中年人看起來像老人一樣,精神已經被喪女這痛擊垮了。
“叔叔阿姨,你們坐,休息一下,我幫你們收拾韓晴的東西吧。”
芸兒提了些熱水幫韓晴父母泡了茶,韓媽媽眼睛腫得像桃子,眼神渙散。
芸兒翻找出韓晴的鑰匙,開啟了韓晴的櫃子。
裡面的香水和高檔化妝品一一拿出來,裝進袋子。
韓媽媽失聲痛哭,幾乎支撐不住身體。
韓爸爸嘆道,“這些東西別要了,你看了也是傷心。”
經過韓媽媽的同意後,韓爸道,“這位同學,你願意不願意幫我們把晴晴的東西處理掉?”
芸兒點點頭,兩人互相攙扶著離開了寢室。
芸兒一點點收拾韓晴的東西,衣服和化妝品暫時收進一個大袋子裡。
衣服可以捐掉,化妝品直接丟了就好。
韓晴的東西在櫃子裡碼得整整齊齊,和她人一樣。
芸兒從櫃子最裡面拿到一本櫻花封面的日記。
日記帶鎖,她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還是撬了鎖看看裡面記了些什麼。
也許能發現那條“線頭”可以牽出整個事件的頭緒。
她找不到鑰匙,看鎖的樣子,鑰匙大約也就半個指甲大小。
本子非常精美,讓人不捨得毀壞,芸兒把日記本裝進了書包。
收拾完後,她離開了宿舍。
晚上照例川菜,芸兒沒吃多少,心情沉重。
豆豆說想和芸兒一起睡,低頭吃飯的向春天看了豆豆一眼。
眼裡流露出不滿,但她什麼也沒說。
晶晶的室友倒好說話,願意和豆豆換,說自己到哪都睡得死。
豆豆鬆了口氣。
大約十一點半時,所有人都睡著了。
芸兒趴在自己門縫處,聞到了一點香的氣味兒。
她突然想到當時叫晶晶室友來住,向春天強烈反對。
如果那女生不來,豆豆和自己睡一間,她剛好可以自己住。
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她才不想讓女室友來。
上香為什麼這麼重要?還不敢公開?大家同是同學,一起上香應該很正常。
芸兒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兩人後來不喜歡在一起,是向春天主動不和韓晴在一起,所以怕韓晴怪她?
芸兒搖搖頭,否定了自己這個猜想。
一支線香燃得很快,香氣散完,隔壁房間不再有動靜。
然而一想起,向春天擺著韓晴的死亡照片點香,芸兒心裡還是彆扭。
後半夜屋裡安靜極了,大家都進入了熟睡。
屋裡發出一聲東西落地的脆響。
邵峰房間的燈先開了。
接著又聽到一聲,向春天大聲問,“誰?”
三個房間的門幾乎同時開啟,向春天,豆豆,芸兒都露出臉。
“你室友呢?“邵峰問。
向春天一臉無奈,屋裡傳出均勻香甜的呼嚕聲。
這樣一來,四個人都齊了,沒有人在廳裡,廳裡地上不知誰打碎了一隻碗和一隻菸缸。
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豆豆哆嗦著說,“是不是進賊了?“
芸兒拿出自己的短刀,和邵峰一起檢查了房間每個角落,沒有半個人影。
考慮到這裡是十幾層高的公寓,也排除人從外面進來又從外面出去的可能。
豆豆嚇哭了,“是不是有鬼啊?”
“你別胡說了行嗎?大家心裡夠亂的了。”向春天沒好氣的駁斥豆豆。
“我害怕呀。”豆豆哭著說,芸兒摟住她圓滾滾的身體。
“那你可以回宿舍呀,鬼在這兒,宿舍肯定沒鬼嘍。”向春天刻薄地諷刺豆豆,反身關上了房門。
芸兒安撫豆豆半天,還說自己身上戴的有護身法器,讓她不必害怕。
她終於安靜下來。
等豆豆重新回床上睡著後。
芸兒偷偷開門走到客廳,手裡拿著打鬼鞭和短刀坐在客廳沙發上。
她靠著沙發背,眯上眼睛,假寐。
不多會兒,聽到一聲門響,她睜開眼,看到邵峰也偷偷出來,見她在外面一愣。
兩人默契相視而笑,坐在沙發上,一起等著……
誰也沒有說話,夜很靜,不一會兒,兩人都靠在沙發背上睡著了。
一個人臉出現在窗外,貼著玻璃向窗內偷窺,看到沙發上的人後,那張臉露出憤怒和憎恨。
身體一閃已經站在客廳中央。
他變了臉,一顆眼珠掛在臉上,身上全是血和腦漿。
伸出雙手,嘴裡說著什麼向沙發靠近。
那鬼正是高光。
就在那雙手快要抓到一張臉時,邵峰胸口冒出一股黑煙。
一個帶著紋身剃了光頭的彪悍男人出現在那隻鬼面前。
那鬼手正剛被紋身男抓住。
兩鬼開始廝打,光頭很悍,一甩手將高光拍翻在電視櫃上,發出一聲響動。
芸兒已經醒來,剛一動,手被邵峰抓住了。
兩人都不敢動,互相用眼角餘光對看一下,心道,原來打鬥的聲音是這麼來的。
邵峰知道這是自己請來的護身玉符,本是用來保護韓晴的,沒想到救了自己一命。
芸兒卻不知道邵峰為韓晴請過符,只道這屋裡本來就不乾淨有隻鬼,光頭只是在護地盤而已。
邵峰和芸兒內時有一點疑惑,通靈人明明說高光說了要走,還說原諒邵峰,怎麼人搬走,又跟過來了?
打架一直持續到高光被得散成煙狀逃走,光頭男化為黑煙回到了玉符中。
芸兒心知這一晚應該安靜了,她站起回房。
邵峰拉住她的袖子稍一用力,將毫無防備的芸兒拉進懷中。
他緊緊抱住芸兒,聞著她頭髮的淡淡清香。
“對不起,就讓我過份這一次吧,也許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了。”邵峰輕輕在她耳邊低語。
芸兒想推開他,手抬起來最終沒能推下去。
那句“也許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了。“讓她泛起深深的懷疑。
……
早上,大家心思各異一起坐在桌前吃早飯,芸兒對面坐著向春天。
她眼下發青,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芸兒一直盯著她發呆,不知怎麼就看到她脖子裡有條銀色項鍊。
這條鏈子,她好像見過一次。
只有一次,但鏈子很亮,而且很別緻,所以她記住了。
是在誰的書桌上看到的。芸兒一向不喜歡首飾,所以只是掃了一眼。
但這會記憶像過電一樣閃現在自己腦海裡。
她平靜地一邊向嘴裡塞東西,一邊問向春天,“什麼時候買的項鍊,我正好也想買一條,你這個挺漂亮的,讓我看看唄。”
向春天一時想不出拒絕之辭就抽出來讓芸兒看了一眼。
“能讓我戴一天嗎?晚上還你,我試試看我戴項鍊好看不。”
邵峰也看過來,接著說,“那你試試,過生日時我送你一條啦。好偈就是普通的銀鏈子,也不值什麼錢。”
豆豆也幫腔,說芸兒和邵峰幫過大家這麼多,讓她戴戴也好啊。
向春天把鏈子取下來,芸兒讓豆豆幫自己戴上。
“挺漂亮的,春天你哪買的?難得芸兒喜歡個什麼東西。”
“就大街上隨便淘的,幾十塊。”春天含糊過去。
大家一起下樓,芸兒到了樓下才說自己忘了東西,她飛快按著電梯,還嚷著讓大家等她一下。
上到樓上,她激動地從胸口拿出那條項鍊,她不會記錯的。
這條項鍊那次她見過是在韓晴的桌子上。
鏈子墜是個半片指甲那麼大的鑰匙。
芸兒用鑰匙順利開啟了日記,將日記裝進書包,下樓取下了項鍊,“算了,戴著脖子總是癢,不舒服。好像都起疙瘩了。”
“那是過敏,你得帶真金的。”豆豆叫著。
上課時,芸兒把韓晴的日記包了個書皮壓在課本下一頁頁翻看起來。
日記沒記多少,也不是天天記,大學畢竟才在一起大半個學期。
生活中值得記下來的事也不是那麼多。
而韓晴這不多的日記中,幾乎只有一個名字。
邵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