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誰認可？
被誰賜予？
有了名字後有什麼不同？吳獻又繼續追問，但朱奇沛閉口不言，繼續埋頭烹飪，明顯不想繼續深入這個話題。
伶姬踮著腳舉起手：
“朱哥哥，我也有問題！”
“你說這個廚房只能從深層夢境獲取食材，又說我們能從深層夢境裡出來不可思議。”
“那按理說廚房中的食材應該嚴重不足，可據我所見這裡並不像缺少食材的樣子。”
朱奇沛再度停手，豬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們在現實中入睡時，身體在床上，意識在夢裡，現實和夢境中的你們同時存在。”
“從淺層夢境進入深層夢境也一樣，你們同時存在於兩個夢境之中。”
“不同的是，你們在淺層夢境中的遭遇不會影響到現實中的身體，但你們在深層夢境裡的遭遇，卻會對映到淺層夢境的身體上。”
“就像你們在餓死鬼的胎巢裡受了傷，醒來之後傷依然存在。”
伶姬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這就是廚房食材的來源。”
伶姬精緻的臉逐漸變得扭曲，另一邊旁聽的吳獻也臉色驟變。
兩人同時扶著牆壁乾嘔，幾乎要將膽汁吐出來。
他們聽懂了朱奇沛的言外之意。
既然傷勢能帶回來，那麼如果在餓死鬼的胎巢變成了食物，淺層夢境躺椅上的他們，也會跟著變成食物！
也就是說這個廚房裡所有的食材，都是之前進入深層夢境嘗試獲取食材的人變的！包括他們剛剛喝下的豬頭湯！
湯鍋裡豬頭，在幾天之前，說不定就是一顆人頭！朱奇沛鄙夷的看著吳獻和伶姬，鼻子裡噴出一股氣。
“你們倒也不用如此，這裡是噩夢，和現實世界的執行邏輯完全不同，那豬頭和人頭一點關係都沒有，它就只是一個豬頭而已。”
“況且你們在現實世界中，就真沒有吃過人嗎？”
吳獻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
“這真沒吃過。”
“不，你們吃過，你們吃的每一頓飯，都是由人烹飪的，你們吃下的不止是烹飪好的菜餚，還吃下了烹飪者的一小部分生命，噩夢裡人變成食物，只不過是將這種過程放大化而已。”
吳獻撐著光滑的不鏽鋼牆壁直起腰：“謝謝安慰，按照這個邏輯，我吃的是狗……”
伶姬和朱奇沛腦門上同時冒出問號。
但吳獻此時顧不得看他們兩個的表情，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撐著牆壁的手在微微顫抖。
廚房的牆壁，是光可鑑人的不鏽鋼板，這可以讓廚房顯得更加乾淨整潔。
但吳獻卻在鋼板上看到了髒東西！
只見鋼板裡，吳獻的肩膀上，赫然還騎著一個其他的東西！
這鬼東西身穿白衣，跨坐在吳獻脖子上，瘦弱的青色赤足交錯在吳獻胸口，凌亂的黑髮下，深陷的眼窩中，沒有眼白的黑眼正透過鋼板和吳獻對視，黑紫色的嘴唇吐出鮮紅的舌頭，舌尖正好點在吳獻的額頭上！
吳獻低聲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