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妖怪
我們商定好了,明天一早到老房子去查詢我爸爸留下來的東西。
這幅畫現在成了最大的謎團,我們破解不出其中的秘密,只能暫時束之高閣。第二天我帶著解鈴回家,老房子的鑰匙在我媽手裡。
和我媽溝通關於我爸的事,是個相當費勁的過程,我媽看著大大咧咧,平時說說笑笑,其實我爸是她心底的一根刺。我費了很大的口舌,才把鑰匙要出來。
在汽車站後身,有一片低窪居民區,老房子能有三四十年了,以前我們在那裡住過一段,還有一套小房子的產權。現在搬家了,就把一些老年間的東西都堆積在那裡,我很多年沒來過。當來到這戶房子的門前時,恍惚起來,像是回到了童年。
開啟門,裡面一股多年沒人居住的灰塵味撲面而來。房間很小,也就不到四十平,想當年我們一家三口在這裡蝸居了五六年的時間。我把窗戶開啟透透風,狹窄的屋子裡堆滿了老東西,什麼縫紉機大衣櫃,一摞摞舊書,還有我小時候的玩具手槍。
“你怎麼了?”解鈴問我。
我擦擦眼:“想起以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家窮,爸爸在鋼廠工作,每天晚上回來還要點燈熬油地看書寫東西,我媽在外面打短工,扛木料當廚師給人洗衣服這些活都做過,從來沒有怨言。我那時候還小,體會不到大人們生活的艱辛,就知道玩,現在回想起來有些唏噓。”
解鈴哼著走調的歌:“時間都去哪兒了……馬連科,我們從哪開始找,你是主人,發個話吧。”
我看著一屋子的舊東西,也有點頭疼:“隨便,我多少年沒來了。”
“這樣,”解鈴建議:“咱們也別亂翻,來個地毯式搜尋,從門口一點點往裡推。”
“行,都聽你的。”
解鈴把外衣脫掉,露出小背心,一身腱子肉。現在已經入冬,可他還是素衣輕裹,身體還真是好。我們從門口開始找,翻出來的東西事無鉅細都要檢查,就連破茶杯也要晃晃聽一聽聲。
幹了一上午,推進到三分之一,滿地都是破爛,我索性也脫了外衣,坐在地板革上,翻著一摞子一摞子的舊書。
我爸那時候酷愛藏書,現在這些書基本已經絕版看不到了,比如六七十年代的紅旗雜誌,八十年代的蘇聯婦女等等。我有讀書強迫症,拿起一本隨口讀了一段,覺得蠻有意思就徑自看了進去,等解鈴提醒我的時候,不知不覺看了十多分鐘。
解鈴扔給我一個本:“你看看這個。”
這是牛皮紙編成的老式筆記本,翻開後,滿篇都是鋼筆字,寫的連綿不絕,風格清瘦,有點宋徽宗瘦金體的意思,這是我爸爸獨有的筆體。我掃了一眼,每頁標頭都有確切的日期。
我驚訝地說:“日記?”
“嗯。”解鈴道:“你翻翻看。”
我快速翻閱著,一看就蒙了,這本筆記本應該非常厚,而現在特薄,有許多頁面都被人為的撕毀,有很明顯的裂痕。
“這怎麼回事?”我愣了。
“是不是你爸爸的筆跡?”解鈴問:“我看和畫上的那頁字很像。”
“對,確實是我爸爸寫的,怎麼中間那麼多頁都沒了。”我說。
解鈴若有所思:“這個答案恐怕得問你媽媽了,當初是她收拾的東西,少了這些頁也只有她知道哪去了。你媽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
我正想著,解鈴又道:“現在還有個問題,你爸爸到底寫了幾本日記?”
“你什麼意思?”我問。
解鈴說:“在這有一本,畫上還有一本,他怎麼那麼愛寫日記。”
我悻悻地說:“愛記日記的人多了。”
解鈴忽然道:“你還記得畫上那本日記,是幾月幾號的?”
“我的出生日期,”我說:“1987年6月13日。”說完,我突然意識到解鈴的意思。畫上日記是在那一天,而新找出來的這本日記,關於那一天又是如何記載的呢?
我趕緊翻查,發現日記寫到了1987年的6月12日,後面頁面居然全部撕掉,中間斷檔一直持續到半年後,1988年的年初才有了新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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