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午夜熟屍
我發現女屍只是空有架子罷了,這一摳就弄下一塊碎肉。妲己捏著碎肉,藉著電筒光,我看到裡面還有肥肥的、半根火柴棍那麼大的白蛆,一拱一拱的。
大嘴愣了幾秒鐘,又立刻扭身,衝到警戒線外。估計是真吐去了。
這還沒什麼,妲己還說了一個猛料,這女屍死後被煮過,只是沒太熟,所以還能生蛆。
我挺不理解,也頭次遇到這種情況。我心說兇手變態到何種程度了?不僅虐屍,還費勁巴力的把屍體煮了!
妲己翻著勘察箱,從裡面找到小瓶殺蟲劑,對著女屍噴起來,趁空又說,“高溫能把DNA的氫鍵破壞,讓其結構解旋,所以在這具女屍身上,很多證據都沒了。”
從這點看,我得不得暗贊兇手的狡猾,也意識到這次案件很不簡單。
芬姐讓妲己繼續檢查,她把其他人叫到一旁,先讓一個民警介紹下屍體發現的過程。
民警說,大約一個半小時前接到報案,有人騎車在這裡路過,中途尿急,無意間發現露著人手的背囊了。
我和大嘴邊聽邊點頭。芬姐又接話,之前也帶著兩個民警對附近做了勘查,沒發現血跡、可疑鞋印和其他作案痕跡,再結合屍體特徵,能得出這並非是第一案發現場的結論。
芬姐的意思,現在太晚了,我們先把屍體運回去,等明早一上班,就開始著手調查。
當然了,運屍體的活兒就不勞芬姐費心了。我打個電話,讓排程員派一輛運屍車過來。
芬姐和兩個民警先撤了,我和大嘴都留下來陪妲己。
妲己這個人,我跟她接觸不多,但也有個評價,她很怪異。她原名蘇漾,外號叫妲己,相貌極美,胸大屁股圓的,身材堪稱黃金比例,但幹啥不行?非得做法醫,還是從省廳特派下來的,每天躲在法醫門診神神叨叨不說,這次等車期間,她更是沒閒著,拿出解剖刀,直接就地做起簡易解剖來。
我跟大嘴陪歸陪,都沒往前湊。因為掉出來的死蛆太多了。
我倆一起吸了根菸,可大風天的,吸的不咋痛快,大嘴愣頭愣腦的勁兒又上來了,還跟我念叨說,“兄弟,兇手真他媽不地道,老話說士可殺不可辱,他殺人就殺了,又何必這麼禍害屍體,亂塗鴉啥的呢?”
我挺理解這句話的,換位思考,要是死者是我朋友,看著她死後被折騰成這樣,誰能不氣憤?但我壓著這念頭,反勸了大嘴幾句,那意思咱們辦案別有這麼多情緒,儘快把真兇繩之於法就得了。
妲己很快又有一個發現,咦了一聲打斷我倆談話,還招手讓我們過去。
我和大嘴互相看了看,又硬著頭皮往前湊。
妲己捧著一塊肉皮,我留意到,女屍背部缺了一塊。這塊肉皮白歸白,上面貌似還有黑乎乎的圖案。
妲己說因為屍體被煮外加高度腐爛,這圖案有點模糊不清了,不過憑眼力判斷,應該是一個花的紋身。
我覺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至少在認定屍源上有很大幫助。但大嘴聽完表情都變了,即有點詫異,也有些著急。
我問大嘴咋了?妲己也好奇的盯著大嘴。
大嘴結巴了,說他女友就塗指甲油,腰間也有小玫瑰的紋身。
塗指甲油就算了,很常見,但紋身的人還是少數,同樣都在腰間,這種巧合性更小了。
我問大嘴,他跟女友多長時間沒聯絡了?大嘴是急糊塗了,沒回答,也顧不上女屍惡不噁心的,使勁往前湊。
但在女屍臉上,也看不出個啥來。他又一低頭,對著女屍胸口畫叉的兩個大餑餑瞅起來。
我心說這傻子看啥呢?難道他女友的餑餑跟別人的不一樣?而且妲己也在場呢,他這麼做不太好。
我急忙把他拉住,又強調的反問了一遍。
大嘴略顯木訥的回答,“兩天沒聯絡了。”隨後又說,“我操兇手全家祖宗十八代,我‘媳婦’死這麼慘!我逮住他一定要扒他皮抽他筋!”
我跟大嘴相反,聽完徹底鬆了口氣。
妲己說過,女屍死了四天左右,這跟大嘴說的有很大出入。
我給大嘴提醒。大嘴又完全的回過神,連連說對。他還揹著我倆,給女友去個電話。
我不知道他都說了啥,但聯絡著這兩人腰間都有花紋身的事,我覺得或許有什麼聯絡。
等大嘴回來後,我跟他說,“趕緊再問問,你女友周圍朋友啥的有失蹤的沒?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只是這種事,在電話裡一時半會說不清。這時運屍車也開過來了。
我跟大嘴一商量,我跟車回去,大嘴開警車去找他女友。
本來有專人負責抬女屍,妲己卻一直緊跟在女屍旁邊,像照顧病人一樣,表情還越發黯淡。
我心說這又是咋了?而且一個屍體而已,有啥不放心的?
沒等我問啥呢,突然地刮來一股狂風。
這風挺邪乎,聞著腥呼呼不說,還讓人毛骨悚然的不自在。不僅我,連抬屍人員都難受了,我壓著心裡毛楞感,不知道這會不會是傳說中的陰風。
妲己卻猛地停住了,唸叨說,“感覺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