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程心語把她已經喝了一小半的奶茶塞進呂堯手裡，然後輕笑道：“我去直播啦~”
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已經把直播當成自己的主要事業了。
程心語起身在呂堯身邊掀起一陣香風，裙襬搖曳間離開呂堯的工位去到直播間。
呂堯看著手裡才喝了一小半的奶茶，插進奶茶裡的吸管上還留有一圈紅色的口紅印。
這就很曖昧了。
程心語一直都很會的。
作為老海王的呂堯怎麼可能看不穿這裡面的手段和心思？但手段之所以能稱之為手段，就是因為你就算明晃晃看見了，卻不想避開。
就好比你要飛昇成仙了，最後一道魅魔天劫是“幫助始皇帝一統七大洲”，拒絕成仙，同意隕落，卻會出現在始皇帝身邊。
你怎麼選？呂堯拿起奶茶喝了一口，他選擇將計就計。
這杯奶茶放任何一個男人手裡，沒幾個能抗住不喝的。
呂堯一直在mcn公司待著，刷熱點，追爆點，同時也在計劃接下來搞什麼。
下午兩點半的時候，呂堯收到了榮念晴發來的郵件，裡面是王臬清和林向華的個人資料。
既然想要做局把這兩位踢出去，那必要的資訊是必不可少的。
王臬清和林向華的秉性，喜惡，經歷，人際關係等等全都是要做到了然於心的。
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看完這些資料並思考怎麼設計那兩個人後，呂堯最終給榮念晴發出資訊：“出來聊聊。”
“八點半，石穗館。”
……
……
晚上八點半，呂堯提著一大份鴨貨來到石穗館。
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朱儁彥。
等到二樓的茶室，呂堯打招呼笑道：“我帶了點鴨貨過來，一起吃點嗎。”
榮念晴依舊是跟甘曉曦一起來的，甘曉曦聽到呂堯竟然帶滷製鴨貨到石穗館，她人都麻了：“幾千塊一兩的茶你用來就鴨貨？”
簡直就是焚琴煮鶴！呂堯樂了：“我這還有冰鎮可樂。”
說著他從袋子裡拿出一瓶鋁罐裝的可樂開啟——“呲”的一聲中，呂堯美美來了一口。
三塊錢的罐裝可樂，第一口值兩塊五。
如果是冰鎮的那第一口的價值將飆升至兩塊九。
石穗館確實雅，但他接下來要聊的話題配上這麼雅緻的地方和這麼貴的茶葉，有種人面獸心的感覺。
所以還是鴨貨可樂更跟接下來的話題很配。
呂堯把鴨貨擺到茶桌上。
榮念晴任由呂堯胡來，語氣平靜道：“你想好辦法了？”
呂堯點頭道：“有點想法了，我先說說。”
隨後呂堯把列印出來的關於“王臬清”的個人資料從打包袋裡拿出來放到桌上：“王臬清這個人有傲氣，脾氣也不小，還有過幾次鬥毆記錄。”
“對付這種人其實是比較容易的，只要讓他的脾氣在恰當的時候恰當的場合上引爆就可以了。”
榮念晴：“具體怎麼操作？”
呂堯笑道：“簡單，讓他不順心就行了。主要分三個方向，一個是生活，一個是工作，還有一個是家裡。”
他戴上手套拿起一顆鴨心丟進嘴裡：“生活方面主要從衣食住行方面給他添堵，比如找人給他車劃了，上班路上故意別他車，到公司附近拿飲料撞他身上弄他一身髒。”
甘曉曦聽得目瞪口呆。
就這？
鬧呢吧！甘曉曦扶著額頭有氣無力：“你要不要這麼兒戲啊？”
呂堯笑道：“怎麼就兒戲了呢？這種糟心事時間一久肯定搞心態的，心態崩了肯定會出錯漏。”
雖然聽起來兒戲，但這卻是一個很陰險的做局手段。
專業術語有點中二，但核心是“潛移默化”。
就像明明很多洗髮用品用了會破壞頭皮環境，引發脫髮，頭皮屑等等問題，但洗髮用品卻一直在宣傳他們有多好用，矇在鼓裡的消費者一直都在飲鴆止渴。
明明味精是很好也很安全的調味品，但卻在某天忽然傳出味精緻癌的說法，鋪天蓋地到農村婦女都知道了，然後雞精銷路大好。
這些商業手段其實就是“做局”。
透過改變外部環境引發內在變化，從而達成某種目的。
對付王臬清的手段也一樣。
王臬清這種家境優渥，傲氣外露還有鬥毆記錄的選手只要給足了外界壓力，他一定會爆發。
當然做局不會只靠一個手段，通常會幾個局連在一起，一個一個掉進去，入局者通常會萬劫不復。
說起來有點玄乎。
但做局下套在生活中比比皆是，大到國之戰略，小到市井街頭都隨處可見。
就比如已經崛起，並將在往後幾年如火如荼以至全民瘋魔的房地產。
呂堯解釋完後，甘曉曦還是懵懵的。
有這麼誇張嗎？
房地產那不是政策嗎？哎呀怎麼還有這麼一種說法呢？
這一刻甘曉曦心底的好奇心已經被完全點燃了，她想要繼續追問，但被榮念晴按住：“呂堯你繼續說。”
呂堯斯哈一口拿起鴨腸丟進嘴裡：“然後是工作上，既然王臬清現在已經是集團總監了，那電商部門籌建的事情你就可以經常給他找茬，甚至搞點莫名其妙的事情牽扯他，分散他的精力，半夜電話轟炸也可以。”
這就像熬鷹。
也是另外一套做局手段，主要目的在於更快給目標壓力，讓對方暴雷，然後引發連鎖反應。
這一手古代的胥吏豪紳基本都會用，而且是專門用來搞新上任的縣令的。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為了讓新來的縣令聽話，當地的豪紳胥吏就會聯合起來搞出很多的案子破事兒給縣官老爺斷。
整天這麼搞縣官很快就會精疲力盡，不堪其擾。
然後豪紳胥吏們就能帶著“拳拳為公”之心粉墨登場了。
呂堯喝了口可樂繼續說道：“最後家裡嘛，榮小姐你來做或者讓你家裡來做都行，主要就是結合王臬清最近的表現吹風說壞話。”
“這麼幾重壓力一起給上，我不信王臬清操作不變形。”
其實這也是單位裡上司或者同事給人穿小鞋的常見操作，一些公司為了少給辭退賠償金也會用大量重複，繁瑣的工作拖垮員工，逼迫員工離職。
原理很簡單。
但具體操作起來是比較考驗技術的。
呂堯拍了拍朱儁彥的肩膀：“生活裡添堵的事情我跟朱總來搞定，職場和家裡的事就榮小姐你來搞定了。”
榮念晴點頭道：“好。”
反正她是華盛生活的創始人，用看似合理的工作施壓對她來說不困難。
比如一個比較難實現的軟體功能，又或者大量的資料統籌，分析，報告。
家裡的操作就更簡單了，讓榮小姐母親在家裡“閒聊”的時候“無意”提兩嘴，一些話很容易就被長輩們聽去。
呂堯最後說道：“等到情緒積累到極致，最後引爆就只需要一個小火苗了。”
這個小火苗甚至都不需要呂堯他們來點。
當你手裡拿著錘子的時候，你看什麼都想敲一敲。
當你心裡一直窩著一團火氣的時候，那你看什麼都會不順眼。
甘曉曦聽到這裡縮了縮頭：“這個.真的管用啊？”
呂堯樂了。
他說道：“你覺得不現實是因為那些糟心事沒落到你頭上，真等落到你頭上的時候你比誰都煩，比誰都暴躁。”
不然的話，未來網際網路上怎麼會有那麼多年輕男女篤信星座，甚至還相信“水逆”這種無稽之談？大部分人的生活煩惱都來自於財力不足，因為財力不足他們會趕不上地鐵，會被上司刁難，會在下雨天排隊好久都打不到車。
窮是網上大部分人抱怨的“水逆期間諸事不順”的根本原因。
這也是有錢人情緒更穩定的原因。
因為有錢所以有錢人遇不上那麼多瑣碎的“糟心事”，因為有錢所以有錢人更有底氣，也更從容。
現在。
呂堯就要把王臬清這麼多年沒遇到過的“糟心事”一股腦的全塞給他。
網友打個遊戲還會因為隊友操作垃圾，死太多擺爛而暴跳如雷呢。
像王臬清這樣出身富貴，傲氣外露的年輕人氣性肯定小不了。
說到最後，呂堯露出溫和清朗的笑容說道：“最妙的是，王臬清只會覺得最近很不順心，卻不知道這從一開始就是針對他的算計。”
看著呂堯臉上那近乎人畜無害的笑容，甘曉曦忽然覺得心底發毛。
這傢伙看著清俊帥氣，怎麼心思這麼陰暗啊！
如果呂堯對自己用這些下三濫的招數噫！甘曉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可實際上，呂堯的手段早就對她用過了。
不是讓人覺得不順心有危險的手段才叫做局。
一些讓你覺得爽，讓你爽到飄飄然的“捧殺”更是兵不血刃的狠招，也是後來網際網路上常用的毀人手段。
榮念晴全程安靜的聽完，然後問道：“那林向文呢？”
呂堯脫掉塑膠手套擦擦手，為難道：“這個傢伙有點難搞，雖然家裡矛盾多，但他本人抗壓能力好，也沒什麼明顯的短板，我暫時還沒想到特別有效的法子。”
榮念晴點點頭：“慢慢來，先讓王臬清出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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