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村鎮上的老人和青年看到這麼好的車來到鎮上都覺得有點奇怪,好奇的朝車窗內打量。
但王姐這輛賓士的車窗貼了防窺膜,外面看不到車內的情形。
因為來的次數不多,左左有點記不大清周貝拉家的具體位置了。
為了避免麻煩,呂堯跟左左一起下車問這裡的老人周貝拉家怎麼走。
被問的老人訝異的看了眼呂堯跟左左,這小夥子和小閨女俊的咧!老人警惕問道:“你們跟他們傢什麼關係啊?”
呂堯不慌不忙的撒謊道:“我是周貝拉學校裡的,學校那邊聯絡不上週貝拉,怕她家裡出什麼事所以我過來看看。”
老人恍然:“原來是老師啊。”
散裝省的農村對老師往往有種骨子裡的傾慕和信任,尤其是大學裡的老師,在農村裡這些老人看來,能教大學生的老師那肯定是了不得的,比天上的文曲星還要厲害咧。
於是這位老人就跟找著主心骨一樣說道:“要說周貝拉家裡也不容易啊,躲了那麼多年還是被她那個孽畜爹給找上了。”
“老師你可要管管啊。”
呂堯笑容不變:“他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這我肯定是要管的。”
然後老人就抬手給呂堯指路。
順著鄉間狹窄的道路,呂堯一直開車到周貝拉家門口。
周貝拉老家的房子跟散裝省北方的房子都差不多,一道紅磚牆圍成的院子裡坐落著幾間瓦房。
這些瓦房分作堂屋,偏屋,以及做飯的鍋屋和放雜物的房間。
2013年時大部分散裝省北方的房子都是類似的佈局。
但在一些富裕的縣市農村,很多有點錢的農村人家已經開始推倒老房子修建樓房了,沒幾年散裝省北方的農村就遍地都是兩層樓房帶一個院子了。
從這方面來看,良城這邊的農村還不怎麼富裕。
周貝拉家的院牆和房子更是充滿了老舊滄桑的痕跡,就連鐵製大門的下端都已經鏽蝕爛掉了。
呂堯在空地上停好車,帶著左左和朱儁彥來到鐵門前敲門。
“咚咚咚。”
紅漆斑駁,下端鏽爛的鐵門發出聲響。
不等呂堯說他來了,周貝拉憤怒又帶著哭腔的聲音就從院子裡傳來:“你滾啊!你再敢來我真跟你拼命!!”
呂堯:“……”
他在大門外喊道:“貝拉,是我啊。”
紅色大門後面的院子裡忽地就死一般的寂靜起來。
十幾秒後才有腳步聲漸漸靠近,周貝拉開啟鏽蝕的鐵門,看著門外的呂堯癟著嘴,繃著情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堅強點,但眼淚已經在她眼窩裡打轉了。
周貝拉張口道:“呂哥..”
她一張嘴才發現自己聲音哽咽的難說話,聲音更是因此嘶啞到變形。
呂堯看到周貝拉胳膊臉上都有被打留下的一點淤青。
他沒點破,只是拍了拍周貝拉胳膊:“沒事了,有事跟你呂哥說。”
一句“沒事了”,反而讓周貝拉再也繃不住,豆粒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左左心疼壞了。
她連忙過去抱住周貝拉拍著她後背安撫道:“好了好了,我來啦我來啦~”
這時候周貝拉母親也在周貝拉身後說道:“你是.左左吧?”
左左抱著周貝拉笑道:“是我阿姨。”
在周貝拉母親身邊,還有一個看著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長得挺高的,膚色跟周貝拉不一樣,是那種營養不良的蠟黃,臉頰上還有兩團高原紅。
小姑娘怯生生的站在母親身邊,用一種好奇又害怕的眼神打量著呂堯他們。
呂堯他們穿的太光鮮了。
光鮮到會讓小姑娘有壓迫感。
他們是姐姐的朋友嗎?看著好厲害的樣子。
那他們會幫我們家嗎?小姑娘小小的腦袋裡都是疑問。
呂堯輕快笑道:“阿姨你好,我是周貝拉學校的老師,我叫呂堯。”
周貝拉母親頓時恭敬起來:“是老師來了啊,快進來坐吧。貝拉快別哭啦,讓老師他們進來啊。”
周貝拉掛著淚痕的臉上滿是迷惑,呂哥你怎麼就成我們學校老師啦?呂堯衝周貝拉笑了笑,那笑容表示放心,一切盡在掌握。
等到堂屋坐下,呂堯擺出師長的氣質看向周貝拉的妹妹:“小妹妹叫什麼啊?上幾年級啦?”
周貝拉妹妹躲在她母親身後,怯生生回道:“我叫周寶拉,上高一了。”
呂堯點點頭:“都高一啦,要好好學習,將來考上大學跟姐姐一起去大城市生活,然後把你們媽媽一起接過去。”
周寶拉用力點頭:“嗯!”
窮苦人家的孩子沒那麼活潑,但足夠懂事。
呂堯收回視線,看向周貝拉母親笑道:“剛才來的路上,我已經跟我同事從一些老人嘴裡瞭解過情況了,是周貝拉父親回來了嗎。”
周貝拉母親頓時愁苦起來:“是啊,他還有臉來找我們!”
呂堯問道:“你們沒離婚嗎?”
周貝拉母親被問住了,對她這樣有點懦弱,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婦女來說,離婚好像是個特別遙遠也特別麻煩的操作。
所以她訥訥道:“沒沒離。”
呂堯仍舊溫和笑道:“應該離婚的,這次來我幫你們走流程。”
周貝拉母親已經沒了主意,呂堯說什麼她就應著。
正聊天時,一個有點混痞的聲音從周貝拉家院子外面傳出來:“哎喲,這誰的車啊?一看就很值錢啊,雞窩裡面還招來鳳凰了?”
說話間一個面板黢黑但五官還算立體周正的男人走進周貝拉家的院子。
這個男人一來就看到堂屋裡的呂堯他們,然後混不吝道:“你們誰啊?到我女人家幹什麼?”
呂堯走出堂屋說道:“我是周貝拉學校老師,你就是周貝拉家長?”
聽到呂堯是老師,周貝拉父親周青有了點忌憚,但很快他又渾起來:“我怎麼看你不像老師呢?你到底誰啊?是周貝拉那浪蹄子在外面的男人吧?”
這是故意在刺激呂堯。
呂堯對這種言語攻擊沒所謂。
但周貝拉卻急了,她身上狠勁瞬間爆發出來:“你再胡說我把你嘴給撕爛!”
周青頓時凶神惡煞道:“不記打是吧!我打你報警也沒用!前天給我帶走今天我不就出來了?”
他指著周貝拉和她母親耍橫道:“你是我閨女那是我女人,我打你們警察都管不了!”
周青已經五十出頭了,這又是家務事。
報警最多也就是教育了事。
呂堯把周貝拉攔回去,和和氣氣道:“這麼吵吵有什麼用呢?說說您到底是想做什麼吧,這樣我也好幫您解決問題。”
周青耍橫道:“我要幹什麼?”
“我要回來養老!我回我家犯法啊?”
周貝拉又憤怒道:“這是我媽我姥姥家!”
周青笑了:“你媽家那頭兩老東西早死了,這現在就是我的屋子。”
呂堯仍舊從容道:“從法律上來說,你有賭博鬥毆的惡習,並且坐過牢,夫妻之間長期分居,已構成感情破裂事實,去法院是可以直接起訴離婚的,你不同意都沒用。”
專業的說法加上呂堯胡編的“老師”身份唬住了周青。
但周青很快就惡狠狠道:“那我閨女也要給我養老,這是天經地義的!她不給我養老我就去她學校鬧,去她單位鬧!鬧上新聞!!”
法律上自然血親關係是不能解除的。
他要鬧最多就是被輿論謾罵。
但周貝拉是呂堯將來要運營成網紅的,要不搞一波黑紅出道?算了。
這對周貝拉太殘忍了。
看著周青那渾不講理的勁兒,呂堯不由得想到後來網上特別火的“蘇大強”。
父母兩個字承載了太多,但這世上的有些人其實是不配做父母的。
沉吟一會兒後,看著周貝拉大門外越來越多圍觀過來的人,呂堯開始做局道:“那既然這樣,你不如開個價吧,不然我有辦法讓你一毛錢都拿不到。”
周青黢黑的臉皮抖了抖。
他這樣的人天然對老師,警察,律師這樣的職業存有敬畏。
周貝拉有點焦急,但呂堯抬手攔住他。
這點場面他還是能對付的。
周青眼珠子轉了轉,說道:“二十萬!我養她這麼大二十萬不過分!”
呂堯假裝想了想,說道:“那你等等,我跟周貝拉和她母親商量商量,儘快給你一個答覆。”
周青站在院子裡:“我就在這等著!”
呂堯點點頭:“也行。”
他轉身把周貝拉他們都喊到堂屋,然後關上門小聲說道:“你們想要一個怎麼樣的結果?”
周貝拉著急了:“我哪來二十萬啊!”
在nfa和呂堯mcn公司工作到現在,她一共才攢下不到一萬塊。
呂堯笑道:“不著急,我意思是你們打算讓外面那個人再被判幾年?”
啊?周貝拉愣住了。
左左都一臉霧水。
不是你上來就這麼生猛的嗎?
呂堯笑吟吟道:“誰願意給這種人養老錢啊,他這種在牢裡養老還能踩踩縫紉機給社會做點貢獻。”
不等周貝拉說話,周貝拉母親就忽然惡狠狠說道:“判他一百年!最好這輩子都別出來了!”
呂堯樂了。
這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是無期徒刑關個二十幾年也就放出來了。
不過周青年紀已經這麼大了,相信他再次出來就再也不會見到周貝拉她們了。
呂堯看向周貝拉:“你的意思呢?”
周貝拉認真且堅定道:“跟我媽一樣!”
呂堯點點頭:“那就好說了。”
他看向朱儁彥,笑道:“朱總,辦事?”
朱儁彥臉上直樂:“辦事!”
媽的這麼欺負我們家貝拉,那老登已是取死有道!
朱儁彥扭著脖子說道:“師父你就說要我怎麼做吧!”
已經見識過呂堯手段的朱儁彥現在竟然特麼的有點期待怎麼玩死這個老登。
呂堯對周貝拉家裡人說道:“待會兒你們都出去,然後到外面就說周青威脅你們,用你們的生命安全威脅你們拿二十萬。”
剛才在外面的時候他就特地把話說的很含糊,為的就是說給外面那些圍觀的人聽。
周貝拉她們用力點頭。
呂堯又對朱儁彥說道:“用下你的關係,讓這邊縣裡的人來辦事。”
朱儁彥比了個“ok”:“小事一樁!”
呂堯看向周貝拉母親,笑道:“剩下的交給我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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