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漸紫色的恢弘天空下是金光愈發璀璨的神山,巍峨皚皚的雪色前,連綿起伏的山丘和這一切共同化作胡小雩身側的背景。
在這風光絕美的時刻,胡小雩用自己準備好的金戒指,要嫁給呂堯。
當一個女人為你做到這種程度,哪個男人能在此情此景下說出拒絕的話來呢?呂堯也說不出。
此時此刻的他已經被腦海中紛亂而出的念頭硬控住了。
她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的?
就因為這裡四下無人嗎?
不過這也確實是浪漫的沒邊了,在四下無人時愛你,神山作為見證嫁給你……呂堯胸腔裡湧動著難以言說的衝動,那衝動彷彿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肆意灼燒著他的靈魂。
以至於呂堯不得不承認,胡小雩可比他勇敢的多了。
於是,呂堯咬牙,半跪下來,將那枚造型簡約內圓外方的戒指戴在胡小雩左手的無名指上。
呂堯抬起頭望著眼前的胡小雩,清麗無雙的容顏在的川西高原的夕陽下折射出溫馨漂亮的弧光,也讓胡小雩此刻的形象在呂堯心中近乎完美。
由衷的,呂堯認真道:“謝謝你。”
胡小雩笑了笑,戴上戒指的手順勢拉住呂堯的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然後胡小雩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另外一個大漆的木盒,開啟後露出裡面屬於呂堯的黃金婚戒。
她不僅給呂堯準備了送給她的婚戒,同時也給呂堯準備了婚戒。
神山為證,夕陽共慶。
這高原的風雪和連綿大山便是觀眾。
胡小雩將另外一枚戒指給呂堯戴上,然後她揚起臉看向呂堯,目光裡流淌著無限的溫柔,兩隻帶著婚戒的手拉在一起,胡小雩說道:“無論將來發生什麼,未來會變成什麼模樣,我都嫁過給你了。”
“我不後悔。”
呂堯腦袋濛濛的,就好像他忽然開始高反了一樣。
前世今生,呂堯確實沒遇到過胡小雩這種型別的女人,雖然他跟不少藝術學院的妹子有過接觸,但那些妹子身上最值錢的就是“藝術生”的名頭了。
其他的不管是思想深度,還是浪漫乃至真誠的程度,都遠遠趕不上胡小雩。
說真的。
呂堯自從跟胡小雩接觸以來,胡小雩每一次的動態都讓呂堯無法琢磨,難以招架。
這搞得呂堯在胡小雩嫩得跟新手一樣。
腦袋暈乎乎間,呂堯不由得想到了曾在直播間賣月餅的琛哥,縱橫影視圈,在黑白之間遊走的琛哥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在那個賣月餅的直播間,他也愣得跟新兵蛋子一樣。
果然啊。
人在自己不熟悉的領域,以往的經驗反而會變成自身的障礙。
接著“日照金山”的美景和時機,胡小雩終於完成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情,然後她拉著呂堯回到天幕下,一同欣賞這最後的日照金山美景。
當這裡的天空漸漸泛白泛紫,最終變成更深更幽的藍色時,屬於白晝的餘暉眼看著就要消失。
並排而坐,依偎在一起的呂堯和胡小雩都不由得長吁一口氣。
胡小雩說:“該回去了。”
呂堯點點頭:“好。”
在之前的詫異和激動後,呂堯和胡小雩倆人都變得有些沉默,恰如《畢業生》這部電影的最後,男女主逃婚私奔後一臉興奮的衝上公交車,等到逃婚時的心悸和激動漸漸褪去,倆人臉上反而逐漸露出了迷茫。
未來將何去何從?他們要以何謀生?此刻轟轟烈烈的他們是否能得到人生最後的美好結局?
這些問題全都沒有答案。
而這些問題,同樣也在呂堯的腦海裡翻湧著,以至於回到民宿客棧後,胡小雩和呂堯反而變得有些陌生了,每次目光相觸都會微微顫動。
有太多無法忽視的問題橫在他們的中間。
所以在民宿客棧吃完晚飯後,呂堯和胡小雩倆人只是淺淡的互道晚安後就各自回房間了。
呂堯不知道胡小雩在想什麼,反正回到房間的呂堯已經開始盤算起來,他們未來在一起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了,如果不顧勸阻在一起的話,又會遇到多少阻力呢?如果是在當下的話,那呂堯如今取得的成就仍舊不足以打動胡小雩的家人,讓他們接納自己。
所以他必須獲得足夠的功績,成為世人眼中的英雄,如此才能打破所有的阻撓,獲得胡小雩家人的認可。
這一點。
呂堯其實已經在佈局在做了。
微光國際就是他對抗未來的底牌之一。
等到五六年後西方開始封鎖國內的晶片設計和製造產業,讓東大無法獲得高階晶片的使用權,呂堯他們帶著微光設計韜光養晦,隱忍發育多年的產品問世後,足以震撼世界。
一舉打破西方世界封鎖的功績也足以讓呂堯在那段時間的情緒中成為英雄,而他也將藉著這股情緒迅速塑成金身。
有著如此光環的加持,胡小雩的家人倒是可以解決的。
只是在此之前,呂堯和胡小雩私定終生的事情最好還是隱藏起來。
不過。
接下來最難搞的其實不是胡小雩的家裡,而是呂堯身上牽扯的人情。
王殊,簡筱潔,周貝拉,程心語,甚至是已經有了身孕的李容真……呂堯接下來要怎麼面對她們呢?他不是不可以像胡小雩那麼勇敢,只是這些人不僅僅跟自己有著親密的關係,更是他事業上的重要夥伴啊。
胡小雩是否可以接受呢?
呂堯甚至都不怎麼敢去問,也正是因為這些事情無法解決,所以呂堯才渾渾噩噩的回到自己房間。
這是一道幾乎無解的難題。
所以呂堯打算明天找胡小雩好好的,坦誠布公的聊一聊這個話題。
自從倆人接觸以來,呂堯和胡小雩都一直在迴避著這個問題,也是時候把這個問題擺到檯面上來解決了。
那要用怎樣的方式來開場呢?
胡小雩會不會很生氣啊?
要是談不攏怎麼辦呢?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在呂堯腦海裡翻湧著,只是這些問題終究是呂堯自己無法得出答案的。可即便如此,這些問題也不受控制的出現在呂堯的腦海裡,以至於呂堯的精神在這些問題裡不斷的內耗。
最終讓呂堯在精神疲倦中沉沉睡去。
呂堯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上午快十點,他明明睡了很久,但醒來後呂堯仍舊感覺自己的腦袋渾渾噩噩的不清楚。
自從未來留學回來後,呂堯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難受的感覺了。
這不是勞累後的疲倦,而是心神空耗的心累。
好在今天這個問題也都能解決了。
呂堯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一邊喝一邊抽了根菸,等腦袋終於清醒起來後,呂堯好好洗漱了一番,等把自己打扮的格外精神後,呂堯剛睡醒時那麻木疲乏的心神也恢復了不少。
他在民宿樓上樓下看了一圈,沒發現胡小雩的身影。
這讓呂堯有點納悶了,今天起這麼晚的嗎?難道她昨晚跟自己一樣想太多失眠了?呂堯笑了笑來到胡小雩房間的門前敲了敲門,等了片刻后里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等待的幾秒鐘裡,呂堯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極其不好的預感。
他再次敲了敲門,發現裡面仍舊沒有動靜後,呂堯直接大力推開了門。
然後——
呂堯愣在房間裡。
胡小雩的客房看著很整齊,但不是民宿客棧專業的那種整理方式,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胡小雩自己整理,房間裡的東西也都擺放的很整齊,衛生也很乾淨。
但這裡屬於胡小雩的所有痕跡都消失了。
呂堯忽地心悸起來,心臟像是被人一把攥住隨後一刀狠狠砍在上面。
胡小雩走了?可是為什麼啊?
那昨天搞出來的那些東西算什麼啊?
站在寬敞整齊的房間裡,呂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不真實感好似山崩海嘯般轟隆而至,以至於呂堯對昨天的記憶都產生了懷疑。
他們昨天真的去看日照金山了嗎?胡小雩真的在神山之前和自己訂下婚契了嗎?或者——
胡小雩真的跟自己一起出來旅遊了嗎?會不會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啊?於是他給胡小雩打去電話,可電話打通了就是沒人接。
呂堯踉蹌的退出胡小雩的房間,近乎失魂落魄的找到民宿管家問道:“那個客房的客人呢?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管家納悶道:“不在了?會不會是出去了啊?”
“呼——”
呂堯鬆了一口氣。
還好管家也知道胡小雩的存在,胡小雩是不在房間了,她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然後呂堯找到補給車那邊,詢問胡小雩的去向,補給車裡的隨隊人員也很納悶,他們並不知道胡小雩的去向,就連大巴房車裡的管家都不知道胡小雩的去向。
聯絡也聯絡不上。
甚至打向胡小雩家裡的電話也沒人接聽。
沒辦法呂堯又找到在外面放犛牛的小阿依,問她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但小阿依一臉的懵懂。
胡小雩到底去哪兒了啊!
從十點多一直找到十一點多,民宿客棧這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胡小雩的去向,這是在國內,應該沒有什麼意外,那就是胡小雩自己走了。
可是為什麼呢?
呂堯回到客棧,思索了一陣子後拿出手機給榮念晴發去資訊:“你知道胡小雩最近有什麼安排嗎?”過了一兩分鐘,榮念晴的資訊才回過來:“什麼安排?我不是聽說她最近跟你旅遊去了嗎?你們發生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