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她後腦的傷,並非全部來自石墩撞擊。”她說著,小心翼翼地戴上劉大夫遞過來的醫用手套,撿起了那枚銀簪。
簪子入手冰涼,阮瑤仔細觀察,簪頭細碎的珠花之間的縫隙裡,果然凝著暗紅色的血跡,而且簪尖的部分,似乎比正常的簪子要銳利一些,像是被刻意打磨過。
更重要的是,在簪子靠近頂端非血染的部分,她發現了一絲極細微的,與李翠芬衣物顏色不同的布料纖維,還有一小截……似乎是王軒軒剛才激烈掙扎時,被她指甲劃破的衣袖上脫落下來的線頭,顏色和材質都一模一樣!
【道具:沾血的銀簪(附著微量布料纖維)】
“王軒軒,”阮瑤舉起那枚銀簪,聲音平靜卻帶著雷霆萬鈞之力,“這簪子,是不是你的?或者說,你今天,有沒有碰過這枚簪子?”
陸國民呆呆地看著阮瑤手中的簪子,又看看哭得撕心裂肺的王軒軒,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終於寸寸斷裂。
他想起剛才王軒軒拉扯李翠芬時,兩人距離極近,又想起王軒軒之前那些刻意引導的話語,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他嘴唇哆嗦著,指著王軒軒,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軒軒……你……你……”
王軒軒見陸國民也開始懷疑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彷彿也斷了,她猛地從地上爬起來,眼神瘋狂,指著阮瑤嘶吼:“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是你害我!是你設了圈套!”她說著,竟像條毒蛇般再次撲向阮瑤,目標卻是阮瑤手中的簪子!“我要毀了它!毀了它!”
“我看誰敢!”陸遲一把將阮瑤拉到更安全的身後,擋在前面,眼神兇狠得像要吃人。
村民們也被這急轉直下的劇情驚得鴉雀無聲,看向王軒軒的目光充滿了驚懼和懷疑。
劉大夫已經開始初步檢查李翠芬的傷勢,他眉頭緊鎖,額上滲出汗珠:“情況很不好,後腦這裡……除了磕碰傷,似乎還有一個很細的創口,很深……”他抬頭看了一眼阮瑤手中的簪子,臉色更加凝重。
阮瑤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如此。
她看向王軒軒,目光中帶著一絲悲憫,更多的卻是冷漠:“王軒軒,大嫂如果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以為你能跑得掉嗎?現在說實話,或許還能爭取寬大處理。”她的聲音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剖開王軒軒最後的偽裝。
“不……不是我……我沒有……”王軒軒還在徒勞地否認,但她的眼神已經徹底渙散,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汗水溼透了她的衣衫,讓她看起來更加狼狽不堪。
她看著周圍人審視的目光,看著陸國民眼中逐漸清晰的厭惡和恐懼,聽著李翠芬微弱卻痛苦的呻吟,所有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神中爆發出最後一點希冀的光芒,死死抓住陸國民的褲腿
泣不成聲:“國民哥!國民哥你救救我!我知道錯了!我只是一時糊塗!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是李翠芬她罵我!她罵我不要臉,罵我狐狸精,還說……還說要去公社舉報我勾引你!我一時氣不過……我只是想嚇唬嚇唬她……我沒想到簪子那麼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國民哥!”
她終於在巨大的壓力和恐懼下,吐露了部分真相,那絕望的哭喊聲在寂靜的打穀場上回蕩,顯得格外淒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