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工作內容,初期確實如周院長所說,以會診、技術指導和研究為主。
但很快,她在一次兒科急重症會診中的表現,再次讓全院側目。
那是一個突發高熱驚厥,西醫用了各種辦法都無法快速控制症狀的患兒。
在西醫束手無策,準備下病危通知時,受邀參與會診的阮瑤,在徵得家屬和主治醫生同意後,果斷施以針灸,配合特定的穴位按壓。
不過十幾分鍾,患兒的抽搐便停止了,體溫也開始緩慢下降。
這一手,徹底奠定了阮瑤在醫院中醫急救領域的地位。連帶著,中醫科在醫院的聲望也水漲船高。
阮瑤的生活,開始變得忙碌而充實。
白天,她穿著白大褂,在醫院裡救死扶傷,鑽研醫術;晚上回到家,她又變回那個溫柔耐心的母親,照顧四個孩子的飲食起居,檢查他們的功課。
系統面板上的餘額,也因為醫院的固定工資和偶爾的獎金,開始穩定而快速地增長。她距離自己的目標,似乎又近了一步。
自從上次兒科急重症會診,阮瑤一針定乾坤,她在14軍區醫院的名聲更是如日中天。
中醫科的門診量肉眼可見地增加了不少,許多以前只信西醫的軍官和家屬,也開始嘗試中醫調理,甚至點名要“阮顧問”看看。
周明遠院長樂得合不攏嘴,多次在院內會議上表揚中醫科,表揚阮瑤,號召全院醫護人員學習她那種勇於擔當、敢於創新的精神。
劉思遠主任也與有榮焉,對阮瑤更是客氣有加,幾乎把她當成了中醫科的定海神神針。
科裡的老中醫們,起初還有些前輩的矜持,如今也是心服口服,遇到棘手的病人,都樂意請阮瑤一同會診,聽聽她的見解。
阮瑤對此卻始終保持著清醒和謙遜。
她知道,自己的醫術很大一部分得益於系統,但系統只是工具,真正的醫者仁心和臨床經驗,還需要腳踏實地地學習和積累。
她依舊每日早早來到科室,除了處理會診和研究工作,一有空就捧著醫書研讀,或者向老中醫們請教臨證心得。
對於同事們的求助,她也從不推辭,總是耐心細緻地講解。
這樣的阮瑤,贏得了大多數人的尊重和喜愛。然而,光芒越盛,陰影也越容易滋生。
這天下午,阮瑤剛結束一個關於中藥藥理現代研究的內部研討會,正準備回家。
路過外科診室時,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壓抑的爭執聲。
“……李醫生,這臺闌尾炎手術,張主任已經安排我做一助了,您怎麼又臨時把我換下來了?”一個年輕男醫生的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和不解。
接著,一個略顯尖利的女聲道:“院裡有新規定,重要手術優先安排經驗更豐富的醫生。你剛來多久?能獨立主刀嗎?讓你觀摩學習就不錯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服從安排!”女聲不耐煩地打斷。
阮瑤腳步微頓,外科的李琪琪醫生,她有所耳聞。
據說是軍區李副團長的千金,醫科大學畢業後直接分配到這家醫院,年輕氣盛,業務能力尚可,但為人有些驕橫,在年輕醫生中頗有爭議。
阮瑤無意探聽他人是非,正要離開,卻聽到李琪琪話鋒一轉,聲音不大,卻帶著明顯的輕蔑和不屑,清晰地傳了出來:
“有些人啊,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靠著一次兩次的偶然,就真把自己當神醫了。一個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有的‘顧問’,居然也能在咱們醫院指手畫腳,也不知道周院長是怎麼想的。我看啊,中醫科遲早要被她攪得烏煙瘴氣!”
另一個年輕女醫生的聲音怯怯地響起:“李姐,阮顧問她……她還是挺厲害的,上次那個高熱驚厥的孩子……”
“厲害什麼?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李琪琪冷哼一聲,“說不定就是用了什麼見不得光的土方子。你們懂什麼?咱們西醫才是正統,科學!中醫那套,糊弄糊弄外行還行。也就是博老太太那種上了年紀的人才信。我看她啊,八成是看上了博家的門第,想攀高枝兒呢!”
這話就有些惡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