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關鍵詞讓博一嘯心頭一震,濃黑的劍眉瞬間擰成了疙瘩。
阮瑤不是在軍區醫院工作得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牽扯到這種事情?他來不及細想,演習一結束,立刻向上級請了假,搭乘最快的一班軍用運輸機,連夜趕回了軍區。
風塵僕僕地踏入軍區大院,已是次日清晨。
他沒有先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軍區政治部。政治部張主任是看著他長大的長輩,為人正直。
“張伯伯,”博一嘯敬了個軍禮,開門見山,“我接到電報就趕回來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主任看著他,神色複雜,嘆了口氣:“一嘯啊,你先坐。這件事,有些棘手。”
他將一份檔案遞給博一嘯,“這是李副團長轉來的一份舉報材料,你先看看。”
博一嘯接過,快速瀏覽。
舉報信是李琪琪寫的,字裡行間充滿了對阮瑤的惡意中傷,指責她無證行醫,更用極其不堪的字眼影射她與自己關係不正當,生活作風糜爛。
“荒唐!”博一嘯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
他面沉似水,眼中怒火翻騰,“我與阮瑤同志清清白白,她是我母親的救命恩人,我對她只有感激和敬佩!李琪琪這是血口噴人,公報私仇!”
張主任點了點頭:“我也覺得這事蹊蹺。李琪琪這丫頭,我知道,有點嬌縱。她對你有意思,也不是什麼秘密。這次恐怕是因愛生恨,加上她父親李副團長在背後撐腰,想把事情鬧大。”
“阮瑤同志現在怎麼樣了?”博一嘯強壓下怒火,沉聲問道。
“周明遠院長已經暫時停止了阮瑤同志的工作,等候調查。李副團長那邊,態度很強硬,要求嚴肅處理,甚至提出……要把阮瑤同志和你,一起下放到偏遠農場進行勞動改造,接受思想再教育。”張主任的語氣也帶上了幾分凝重。
“下放勞改?”博一嘯豁然起身,“就憑几句捕風捉影的汙衊?他們憑什麼!”他深知,一旦真的被下放,且不說對阮瑤一個女人帶著四個孩子是何等沉重的打擊,對他自己的軍旅生涯也將是致命的。
“一嘯,你冷靜點。”張主任示意他坐下,“李副團長在軍區也有一定影響力,他咬死了這件事影響部隊聲譽,抓著阮瑤同志沒有行醫資格證這一點不放。而你,未婚男軍官,與一位帶著孩子的已婚婦女來往過密,在那個年代,確實容易引人非議。”
博一嘯沉默了。
他知道張主任說的是事實。
這個年代,對男女作風問題看得極重。
阮瑤的身份特殊,丈夫不在身邊,獨自帶著三個孩子,本就容易招惹閒言碎語。
而他,確實因為感激和欣賞,對阮瑤多有關照。這些在平時看來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到了有心人眼裡,就成了“證據”。
“張伯伯,阮瑤同志的醫術,您是知道的,她救了我奶奶,還在醫院多次參與急救,能力有目共睹。
至於她的身世……”博一嘯頓了頓,他其實早已派人暗中調查過阮瑤的來歷。結果讓他頗為意外,也更添了幾分敬佩。
他從懷中取出一份材料,遞給張主任:“這是我託人查到的關於阮瑤同志的一些情況。她並非有意隱瞞,只是初來乍到,不想節外生枝。她的丈夫,是原西北軍區獨立團團長陸遲,但是沒有打報告,後面他們應該是分開了。
阮瑤同志是帶著幾個孩子,千里迢迢投奔遠親,卻不想親戚早已搬離。她一個人含辛茹苦拉扯四個孩子,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