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那嘴巴還沒有合上,就再次被陸希安把下巴給卸掉了。羅平打起精神,仔細觀察陸希安,想聽聽接下來陸希安還要怎麼說。
陸希安語氣平靜,問:“還想再試試麼?”
那甲型新人類眼角抽了一抽,神色間有些絕望。
羅平觀察著陸希安的每一個細節,心想大哥這一句的重點不在於說什麼,而在於神態語氣。這淡漠而平靜的語氣,確實能給人以極大的心理壓力。
再配上大哥之前說的那些話給的壓力,還有那永遠無法自殺、稍微有所動作就會被卸掉下巴的無力感和絕望感,這個甲型新人類能頂得住,那才怪了。
甲型新人類額頭上冷汗狂冒,兩隻眼睛只盯著陸希安看,也不知道妥協與否。
陸希安再一次把他的下巴接上,他終於沒再嘗試咬舌自盡,可兩隻眼睛卻從陸希安身上移開,落在了姚薇身上。
“我見過你。”
他嘴裡突然蹦出了這樣一句話,隨後就又回到了陸希安身上,說道,“其實我早已經應該認出你們來了,我們好多人都應該認出你們了,卻一直不敢信。
“現在看到你們兩個,我可以確定是你們了。我們還是大意了……”
陸希安和姚薇相視一眼。
這個甲型新人類的話說得莫名其妙,但陸希安和姚薇卻都瞬間想到了什麼。包括在一旁的羅平,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但三人都不動聲色,陸希安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
甲型新人類這才回答:“現在在江南,但過段時間應該就不在那裡了。你們一直在找我們,我們不敢在一個地方過多的停留。”
陸希安心頭微震。
你們一直在躲我們……
從這句話裡不難分析出,這夥足以把羅平他們壓制住的人,一直在躲著其他人。如此厲害的一夥人,人數和能力都這麼強,竟然還會害怕別人!而眼前此人還把陸希安和姚薇錯認成了那夥人,那夥人,又能是什麼人呢?陸希安心念電轉,很快就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這個甲型新人類敢剛剛說他們早就對羅平他們的身份有所懷疑,羅平他們有什麼特殊的,能讓這些人將之與別人當成一夥人?
基地的存在?組織的形式和規模?還是遠超尋常新人類的實力、經過科學化鍛鍊的戰鬥技巧?而之後這個甲型新人類確認下來時,是看向姚薇說的。他為什麼又要看姚薇?
是姚薇的形象,讓這個甲型新人類聯想到了什麼?陸希安回想起曾經在江東市廢棄的飛船逃生艙裡見到的照片,心裡隱隱有了答案。
他轉頭看了姚薇一眼,姚薇神色平靜,神態間看不出任何異常。但他知道以姚薇的聰明,肯定也能聯想到什麼,只是姚薇同樣保持著理智,沒有表現出來。
“你繼續說。”
陸希安又衝這個甲型新人類說了一句,語氣依舊淡漠,彷彿這個甲型新人類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沒什麼所謂似的。
甲型新人類繼續說道:“我們當年在萬泉縣,差點被包了餃子,後來跑掉以後,身上也被掛上了標記,一路流竄了好多地方,卻一直沒辦法把你們甩掉。
“後來我們被逼得狠了,研究出掩蓋標記的辦法,才得以從你們手上逃脫。
“但我們還是不放心。你們的首領——應該是你爸吧?他太厲害了,總能破解掉我們的手段,從而重新鎖定我們。
“他鎖定我們,找到我們,還能在我們身上留下幾年都難以消除的標記,然後繼續追殺我們。”
“所以我們一直在跑,一直在躲,從來不敢在一個地方多停留。
“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把增強實力的部分方式教給其他人,也一直在改掩藏標記的辦法,以此來混淆你們的視線,避免被你們抓到。
“但我們不想再躲了。我不記時間,但感覺怎麼也有二十年了吧?我們一直在像老鼠一樣到處躲,到處逃竄。
“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我們要反攻,要和你們好好鬥上一場,勝者生,敗者死,拼上一回命,好過一直被你們當老鼠一樣追。
“所以我們想多召集些人,有了足夠的力量,乾脆殺去東海市算了。我們聽說這裡或許出現了一夥很厲害的人,把江南北方縣的那些人都殺了,把江北的宣小草那夥人也全部宰了。
“所以我我們就想過來,把你們納入麾下。卻沒想到……唉,棋差一著,搞出這麼大動靜的人,竟然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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