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棺縫隙裡的猩紅眼睛驟然睜大,像是兩盞被人猛地擰亮的紅燈籠。
“咔嚓——”
棺蓋炸裂的聲響比驚雷還響,木屑混著紅漆碎片如暴雨般砸落。
褚玄陵本能地側身翻滾,左肩還是被一片飛木劃開道血口。
等他翻身站定,就見那道紅影已直挺挺立在棺材原址,身上的古式紅袍沾著暗褐色血漬,面容像是被沸水燙過又揉皺的紙,左眼掛著半片腐爛的眼皮,右眼球卻突兀地鼓著,泛著死魚般的青灰。
“吼——”
血屍王張開嘴,露出滿嘴黑黃的尖牙。
這一吼帶起的風裹著腐肉味直灌鼻腔,褚玄陵喉間發腥,差點沒忍住想吐。
他餘光瞥見工頭老李,那男人正抱著頭往腳手架後面縮,工裝褲的褲腳被剛才的木屑劃破,露出小腿上一道滲血的劃痕。
“老李!別動!”褚玄陵反手抽出桃木劍,劍身雷紋因緊張而微微發燙。
系統面板在他視網膜上閃過一行小字:【檢測到目標為三階血屍王(千年陰脈滋養),當前宿主等級2級,建議優先消耗其屍氣】。
他咬了咬舌尖保持清醒——剛才修復陣法時咬破的傷口還在滲血,血腥味反而讓他思路更清晰。
血屍王的脖子以詭異的角度轉向老李。
它的動作像被線牽著的傀儡,關節處發出“咔咔”的脆響,卻比活人快上三倍不止。
褚玄陵剛邁出一步,就見那東西已經撲到了老李跟前,青灰色的指甲尖離老李後頸只剩半寸。
“鎮!”
他手腕翻轉,腰間掛著的鎮魂鈴被甩了出去。
青銅鈴身撞在血屍王肩胛骨上,清越的鈴音震得空氣都起了漣漪。
血屍王的動作猛地一滯,後背浮現出幾道淡金色紋路——正是剛才七星陣殘留的陣力。
褚玄陵趁機踩著七星步衝過去,桃木劍上的雷紋驟然亮起,一劍刺向血屍王心口。
“嗤——”
劍尖沒入半寸就被擋住了。
褚玄陵感覺像是刺進了老牛皮,震得虎口發麻。
血屍王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戳進骨頭裡。
他這才發現,這東西的面板表面覆蓋著一層細密的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
“系統提示:血屍王啟用‘屍鱗甲’(千年陰煞凝練),物理攻擊傷害降低50%。”
冷汗順著後頸往下淌。
褚玄陵想起老道士教過的《尸解要術》——凡能凝鱗的血屍,必是吸過百人精血的大凶之物。
他餘光掃到腳邊的棺材,被震裂的棺底露出半截髮黑的鎖鏈,鎖鏈上的封魔咒殘片正隨著血屍王的動作忽明忽暗。
“因果封印術需要引子...”他突然想起老李之前遞來的紙條,那半枚“封”字殘片還嵌在生門釘尖上。
此刻釘尖的藍光已經弱得像將熄的燭火,但殘片上的蛇形符文卻隨著血屍王的動作開始流動,彷彿活了過來。
“對了!”褚玄陵眼睛一亮。
他猛地抽回被抓住的手,在血屍王再次撲來前就地一滾,抄起腳邊的黑驢蹄子砸向對方膝蓋——這是他來工地前特意準備的,專門破屍類的關節。
血屍王吃痛踉蹌,他趁機衝到陣眼處,雙手按在插著桃木劍的泥土上。
“天地為證,因果為印!”他扯開嗓子唸誦封印咒,舌尖血混著唾液噴在劍身上。
雷紋瞬間暴漲成碗口粗的電弧,順著劍身鑽入地下,整座工地的地面都在震顫。
原本暗下去的七星陣突然重新亮起,七盞引魂燈從東南西北四個角落竄起,將血屍王困在中間。
血屍王這才察覺不對。
它瘋狂拍打身上的金光,每一下都帶起大片黑霧。
黑霧裡傳來嬰兒啼哭般的尖嘯,褚玄陵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那是被它吞噬的生魂在掙扎。
他咬著牙繼續唸咒,額頭的汗滴在泥土裡,洇出一個個小坑。
“咔嚓!”
頭頂傳來炸響。
褚玄陵抬頭,就見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時聚滿了烏雲,最中央的雲層裂開道縫隙,一束金光筆直地射下來,正罩在血屍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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