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種事情已經逐漸成為日常的時候,在內外各方之間,也就不再產生什麼特別的漣漪,日子總得照常過,一個島也是島,好歹還是展示了存在的。對於和平島上的人們來說,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這一切從根子上來說的始作俑者——高振東同志,對此一無所知,老高同志忙著呢。
“池所長,京工大那邊的通訊協議已經徹底完成了……”高振東抓著電話,正在和運算所的池所長通電話。自從厲所長高升,池總工接任所長之後,高振東叫起他來總是有那麼一點點不習慣。
所以說,第一印象總是最深刻的。
池所長在那邊樂開了花:“那太好了,我們這邊的網路多使用者多工作業系統也差不多了,在這之前,只有部分協議,總是差點意思,現在總算是齊全了。”
京工大61號教室的網路傳輸協議徹底完成之前,運算所這邊僅僅拿到了部分與網路多使用者相關的協議程式碼和成果,用於網路作業系統的開發,其他與網路相關的很多東西是用不上的。
這兩個事情,都是在高振東的帶領下在前進,而現在,兩邊終於要會師了。
花的時間不少。實際上,如果說是高振東不是僅僅指導和解決疑難問題,而是自己親自來做的話,反倒是要不了這麼久的時間,原因懂的都懂。
但是高振東也很清楚,那樣的話,我們的計算機軟體、網路技術人員,就失去了一次寶貴的練兵機會,在日後的工作中恐怕很難很快形成系統性的力量,這對於我們的計算機和網路技術的長遠發展是不利的。
欲速則不達了屬於是。
所以這兩件事情哪怕是幹得再慢、麻煩再多,高振東忍住了自己出手的衝動,堅決不寫一個字的程式碼!
他總是不厭其煩的給同志們解釋、教導、指引、啟發,但是就是不寫一個字母,新建資料夾都不幹。
這是高振東參加工作以來做得最艱苦的兩個課題,主要是忍得辛苦,難受得一批。
好在有自己的三位師弟妹在運算所,防工委當時特招後放到高振東這邊來工作的幾名計算機人員在京工大,他們作為高振東伸出去的手腳,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再加上同志們刻苦努力,全力以赴,整個工作在經歷了初期一定的混亂和不適之後,並沒有失控,逐漸走上了正軌。
畢竟高振東自己就是專案管理體系相關的頂級學者,這事情都給搞失控了,那就真是笑掉大牙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們終於可以會師了,會師之後,就是總攻。”高振東笑道。
“你放心,有你的這批學生在,出不了問題……”高振東的幾個師弟師妹在運算所的人看來,更像是高振東的學生:“我們會和京城工大那邊的同志做好協調,儘快把最後的戰鬥拿下來!”
這年頭的人,總是習慣用打仗的方式去描述和形容一件事情,算是時代特色。
“行,你們可以挑一批思想上過硬的人,帶上計算機和相關材料,到京城工大61號教室,暫時和他們合署工作,這樣速度也快一點。我每個星期都要在那邊呆個半天一天的,這樣你們找我也比較容易。”高振東想了想,乾脆給運算所這邊開了綠燈。
61號教室現在等閒可是不太容易進得去,其實同樣的,運算所這邊的涉密研究室也是不太好進的,既然哪邊都一樣,那就不如到京城工大這邊來,一來地盤大資源多,二來高振東會有固定在那邊辦公的時候,有什麼事情找起來也方便,只要不是急事,找他就很容易。
“好,那就太好了!我們馬上安排人過去。”雖然已經有了網路,但是長途網路的速度並沒有多快,很多工作還是面對面交流更合適,尤其是這種要把兩個系統——網路系統和作業系統徹底整合的大活兒,能面對面在一起那是最好的。
面對面溝通的效率,別說比現在那慢得稀奇的網路,就算是電話也是比不上的,畢竟電話裡看不見對方畫的圖。
而大家都知道,高振東就喜歡畫圖,連帶著和他工作過的同志,都愛上了這門手藝。
放下電話,高振東翻開上次和其他人討論過核反應堆的事情之後抽到的那本書。
這東西有點淺,但是不知道在當前淺不淺,回頭得找個機會試探試探。
高振東翻開書,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想要試探,最少自己得先弄明白了。
——
花旗,某私人通訊研究所內,費德里科正在和自己的合夥人一起長吁短嘆。
“費德里科,你的親戚還沒有訊息傳回來?”他的合夥人已經徹底忍不住了,如果放在過去,也就算了,都知道從花旗到歐陸,通訊並不是那麼的快捷和方便,如果對方還要正經辦事的話,那麼時間會更長。他們理解,也等得起。
但是現在的投資者撤資的利劍,即將揮落,這就由不得他們揮霍時間。
費德里科哭喪著一張臉:“沒有,他告訴我們有很大希望,正在爭取,也許會有更好的訊息……”
即便在如此沮喪的心情之下,他的手勢依然沒有停下來。
他的合夥人打斷了他的話:“但是到現在為止,一個訊息都沒傳回來,不論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費德里科,我們沒有時間了。華爾街的資本已經有了明確的撤資意向……”
費德里科對此感到不解:“不對,既然鐳射器的發明者對光纖通訊的可能性和要求做出了明確的判斷和論述,並且證實實用光纖是可以製造的,按照華爾街那幫吸血鬼的習慣,應該正好是趁利好訊息入局的時機吧?他們為什麼撤資?”
費德里科對華爾街的業務並不熟悉,但是對他們的德性卻是非常瞭解,這種情況下,他們應該是像聞到了血腥味的蒼蠅一樣,蜂擁而至的時候。
合夥人點點頭:“你說得沒錯,他們的確是蜂擁而至,但是他們擁抱的是更為有名的研究機構,對於沒那麼有名的,不論技術怎麼樣,他們更傾向於將之前投向這些無名之輩的資金抽走,放到有名的機構那邊去。很不幸,我們就是無名之輩。”
“可是有名的大機構都很貴……”
“自從兩年前的計算機泡沫過後,投行在這方面的投資就開始保守起來,貴一點但是風險也許會小一點,所以……”這件事情費德里科知道,因為東方人開源了他們的djs-59型通用計算機,硬生生將一堆各自投入巨資研究通用計算機的公司逼死在成功的前夜。
吃了大虧的華爾街在這方面,因此開始謹慎起來。
費德里科這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合夥人現在顯得如此的急切。
“我得去打個國際長途,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費德里科自己也有些驚慌起來,他站起身,就要往電信局去,他們自己這裡甚至沒法打國際長途。
就在這時,他們的電話響了起來,合夥人一把抓起了電話,最好是銀行推銷信用卡的,他在心裡想到。
然而他只猜對了一半,的確是銀行,但不是推銷信用卡的,而是投行。
確切的說,是金主用來操縱金融工具向他們進行投資的那個投行。
對面的話說得很快,合夥人甚至僅僅來得及說一聲“是我”,然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發言。
聽完對面的話,合夥人好像還想爭取一點什麼,但是話筒裡已經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他頹然放下電話:“費德里科,是華爾街的人。他們撤資了,將不再向我們提供任何後續資金。”
費德里科的雙手揮舞得更加快速起來:“他們不能這樣,我們只差一點點!就一點點!”他不停的用力比著一個能讓某國人震怒的手勢,彷彿是在給自己增加說服力。
但是這一切並沒有用,合夥人靜靜的看著他,然後站起身:“別急,我再去想想辦法,應該有辦法的,大投行投大機構,也許有小投行會對我們感興趣。你帶著研究所的同事做你們該做的事情,費德里科,我相信最終它們能賣出大價錢!”
這是一個不錯的合夥人,研究所不止他們兩人,當然,最重要的就是他們兩人。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合夥人還是準備到處尋找一下機會。
費德里科點點頭,就在這時,電話又響了起來。
這次也應該是推銷信用卡的了,合夥人接起電話,聽了兩句,然後遞給費德里科:“陌生人,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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