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著又說:“看來我是趕不上過節了,來不及回去了嘍。營長伱倒是可以啊,說不定在轉業手續辦完之後,你還能趕上回家過十五呢……”“噶!”
“咳咳咳咳咳……”
聽到這裡,劉之野不禁為之一驚,差點兒被一口煙嗆得透不過氣來。
“我轉業,你是怎麼知道的?”劉之野驚訝地說道。
老葛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惋惜,他輕聲說道:“您可還記得,出發前郭政委曾找過你談話。他提到你的轉業申請已經得到上級的批准,並承諾在你返回駐地後將立即為你辦理相關手續……”
“啊!說起這個,我就鬧不明白了。不就是,腦袋的傷還沒好利索嗎。
這都幾年了,也沒見您有什麼大問題,不至於就影響你繼續服役吧?您非得轉什麼業啊,您這麼多年的辛苦努力都白費了。
您在這部隊多有前途啊,回地方有什麼好的。就是為了看病,在部隊也比地方強多了。團長不批,您去找政委。團裡不批,您去找師裡,最後師裡都勸說不了您了。”
“嘚!”
“您去找老首長,好嘛您可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
“咋倆這麼多年的關係了,好多戰友也沒有等到今天,咱們老一班,也就咱老哥倆還活著了。”
“您怎麼忍心啊,就留我一人……”
說著還帶起了哭腔,眼裡夾起了貓尿。
老葛嘴裡禿嚕著話,劉之野是一句也沒聽清楚。
聽到要轉業的訊息,劉之野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那一刻,彷彿有一記“轟的一聲”的巨響在他耳邊炸開,如同洪鐘大呂敲過,震得我腦子嗡嗡作響。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周圍的世界彷彿開始旋轉,讓他感到頭暈目眩。
接著,疼痛如潮水般湧來,越來越強烈,讓他難以忍受。那種感覺,就像是被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讓他倍感壓抑和無助。
劉之野扭曲著臉,面色蒼白如紙,痛苦不堪地抱著腦袋,嘶吼著。他的身體顫抖著,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的頭頂上旋轉。
“啊!疼!好疼啊!”
就這麼著,可嚇壞了旁邊的老葛。
老葛見到突發情況,大喊一聲:“快停車!”聲音中充滿了緊張和急迫。
汽車兵下意識的一腳剎車,汽車發出“吱”“嘎!”的響聲停了下來。
年輕的汽車兵看到這情況後,瞬間也感到了一陣恐慌:“首長,您這是怎麼了……”
老葛紅著眼睛,聲音顫抖地大聲命令道:“快去!後車裡找葉軍醫,一定要告訴他,我們的劉營長頭上的舊傷又復發了。快去!”
他匆忙地說完,也不再顧及小戰士,急忙把劉之野從駕駛室中抱下來,尋找路邊一個平坦的地方,讓他平躺下來。
然後脫下上衣,給劉之野蓋上防止他著涼加重病情。
此刻,後車見前方的車輛停滯不前,堵在了道路中央,心中不免焦慮。於是,他們迅速派人前來檢視情況。
當發現是前方出了問題後,他們立即叫來幾個身手矯健的戰士,大家圍成一圈,為劉之野擋住風沙。
不久之後,從車隊後面急速地跑來一名40多歲的男性軍醫。
他身揹著沉甸甸的醫護箱,軍裝外套著一件白色大掛,那白色大掛的飄逸下襬隨著他的奔跑上下翻飛,盡顯他的英姿颯爽。
他一邊跑,一邊用手扶著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焦急而慌張的神態,彷彿在擔憂著什麼。
“葉主任,快這兒!”
“劉營長,他可能舊傷復發了!”
見到葉軍醫,老葛趕緊招呼他過來,面露喜色,這下可有救了。
葉主任是一位備受讚譽的人物,他是軍區醫院的一名傑出領導者,以其卓越的醫術和高尚的醫德,為無數的指戰員帶去了希望和新生。
他主持了無數次的救治工作,活人無數,醫術高超,深受廣大同志們的愛戴和尊敬。
最主要的是,他也是劉之野曾經最為信賴和倚賴的主治醫生。
當年,就是他親自主持了那場至關重要的開顱手術,成功地拯救了劉之野的生命,使他得以重獲新生。
這位葉主任可以說是劉之野的救命恩人,亦可以說是他的再生父母,這樣的讚譽絕非過譽。
劉之野,為了表達感激之情,多次為他送禮物,儘管他有可能不收。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之間的交往日益頻繁,彼此之間也因此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
此刻的劉之野,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昏迷。葉主任慎重地翻看他蒼白的臉龐,溫柔地撫摸著他的眼睛,感受著他的脈搏。
他神情專注,一絲不苟,盡力去尋找任何可能存在的生命跡象。
然後表情嚴肅的說道:“情況不容樂觀!嘚趕緊送往軍區醫院進行搶救。”
“小葛兒,你麻利兒的組織一輛車,讓我們一起送小劉直接去軍區醫院。還有,再用步話機跟駐地取得聯絡,好讓醫院有個準備……”
“小葛!小葛!”
只見老葛呆呆地站在那裡,盯著劉之野,彷彿被定格了一般。
此刻的他處於關心則亂的境地,當聽到葉主任嚴肅的話語時,心中湧起了一片冰冷的浪潮。
那感覺猶如晴天霹靂,瞬間震懵了他,讓他無法動彈。
在看到老葛沒有回應後,葉主任焦急萬分,大聲地斥責了他一句:“你杵著那幹嘛呢?麻利兒的快去!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腦子裡還在開小差兒啊……”
“奧!好好這就去,這就去……”說著話,老葛這才著急忙慌的去聯絡駐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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