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身體虛弱至極,稍一動彈便牽扯得五臟六腑都疼。
“師……師父?您……您醒了?”秋生和文才見狀,先是一愣,隨即揉了揉眼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狂喜。
林九艱難地點了點頭,沙啞著嗓子道:“水……”
文才手忙腳亂地倒了碗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
緩過一口氣,林九打量著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一旁桌案上,一面佈滿蛛網的銅鏡上。
他示意秋生將鏡子拿過來。
鏡中映照出的,是一個面色蠟黃、鬍子拉碴、身穿破舊道袍的中年道士,正是記憶中九叔的模樣!
雖然虛弱,但眉宇間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卻與他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師父如出一轍。
林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現代醫學博士的邏輯思維飛快地分析著眼前的處境:雷擊、身體機能衰竭,但自己用類似心臟復甦的意念,啟用了這具身體裡的某種能量,活了過來。
那麼,自己現在不僅擁有林鳳嬌的醫學知識,還繼承了九叔的記憶和……某些特殊的東西?
就在他思索之際,忽然感覺眉心處,一股若有若無的溫熱感傳來,癢癢的,麻麻的。
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那感覺卻又消失了。
但當他再次凝神看向四周時,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了一絲微妙的不同,空氣中彷彿漂浮著一些肉眼難以察覺的淡薄霧氣,而那兩個徒弟身上,也各自縈繞著不同顏色的光暈。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陰陽眼?
林九心頭一動,正待細細感受,義莊那扇破舊的木門,在風雨中發出“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條縫隙。
“誰啊?三更半夜的……”文才嘟囔著,帶著幾分警惕和疲憊,扭頭望向門口。
門外,一個略顯急促又故作鎮定的聲音響起,只是那聲音在風雨聲中顯得有些飄忽不定,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夜風呼嘯,捲起義莊門前的殘葉,嗚咽如泣。
“九叔!九叔您在家嗎?救命啊!”
任家鎮的富紳任天行,此刻卻全無平日的威嚴,領著幾個家丁,抬著一口薄皮棺材,神色焦急地拍打著義莊的院門。
那棺材裡散發出的若有若無的腥臭,讓跟在後面的家丁們個個面色發白,腿肚子打顫。
“誰啊?大半夜的,嚷嚷什麼!”秋生揉著惺忪睡眼,不耐煩地拉開院門。
一見是任天行,他愣了愣,“任老爺?您這是……”
“秋生啊,快,請九叔出來!我這侄兒……他,他好像屍變了!”任天行指著棺材,聲音都帶著顫。
“師父他老人家身體不適,早已歇下。有事跟我說也是一樣。”一個沉穩的聲音從院內傳來。
林鳳嬌——或者說,佔據了九叔身體的現代靈魂,此刻已換上九叔平日的黃佈道袍,緩步而出。
他目光銳利如鷹,掃過任天行那張堆滿“焦急”的臉,心中冷笑:演,接著演!
給你符鎮一鎮,棺材你抬回去,用荔枝柴燒了就行。
任天行正要開口……
好了,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吧。當任天行一行人走了以後。
想試探我?說著走進了義莊內。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